衍卜寸的語氣很是平淡,就像是在敘述屬於另外一個人的故事,他這種樣子,使得屋內眾人反而神色各異。
兩位小哥失憶以後,並不懂一生的存在都是為了他人而生的人,應有多麼淒慘,而吳峫聽懂其中句意也難免唏噓,更彆提同樣見衍卜寸後憐生喜愛的胖子了,在場情緒除了兩位小哥外,唯二冷靜的也許隻有解雨臣和黑瞎子了。
作為局內人,黑瞎子隻是挑了挑眉,他見慣生死有命,自然不會為了個外人感傷,更彆提他已經知道後續發展,衍卜寸這個人,他總提不起太多的好感。
而覺得衍卜寸還不屬於自家人的解雨臣就更彆提了,他八歲當家,深知人心叵測和世事無常,又與對方不熟知,以他的立場自然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
“大家可能要重新看我的筆記了,剩餘的其他後續就由當事人接著補全…我呢,有點想睡覺了啊。”黑瞎子說這話的時候打著哈欠,仰頭後又下來的視線,卻全然都在衍卜寸臉上打轉,完全就是一副真相就在對方身上的樣子。
小寸…衍卜寸…
其實應當很好理解吧。
或許是衍卜寸這截殘魂並非心智完全,黑瞎子嘴上誆的自己良心都開始疼了,感覺衍卜寸這個半截魂跟福福的性格簡直像極了。
估計衍光善這個老油條在和他們生活的時候,就是由著倆娃的性子一起養的。
沒心眼到至純至善,
還真應了衍光善自己的名字。
不過張祈靈被壓製意誌是不太好受,他剛才隻不過是碰觸了一下畫像就瞬間失去支配身體的能力,如今在漆黑的環境裡艱難起身。
張祈靈似乎沒有想過,被自己困在這裡的衍卜寸在看不到外界的時候,竟然麵對的是這樣的場景。
無儘的,沒有限製,永遠無法走出去的一派虛無。
每次切換完身體,張祈靈清醒以後,還是會看到幾點零星的片段,供以支撐自己補全外頭發生的事物,但現在的這裡卻是什麼都沒有,隻有一種回歸於死亡般的靜謐。
張祈靈任憑如何劇烈呼吸,捶打心口,都無法證明自己仍舊存在的實感。
於是他沒在自己的身上再使無用功,選擇在這個地方,東摸摸,西敲敲,突然他淌過一陣潮濕到浸染腳踝的地麵,後看到了前方細微的光亮。
外頭的衍卜寸像是與內裡的張祈靈共感相連,似乎是裡頭的人兒碰觸到了什麼禁地,引得衍卜寸不由悶哼一聲,讓倚在他身上的黑瞎子都以為自己戳到他哪裡了。
“怎麼了?哼的這麼…”黑瞎子差點把那個澀字說出口了。
衍卜寸看起來拒絕回答,“沒事。”
張祈靈自然無法聽見衍卜寸的聲響,他感覺到自己被一種外界侵蝕的冰冷所包裹起來,寒風引得他骨縫都在打顫,眯起眼聚焦,可見光亮中心是一團哭泣的小人,背影瘦的像把乾柴,骨架撐的那外衣空空蕩蕩像在漏風似的。
好不容易看清環境的張祈靈,怎麼舍得放棄這個機會,他逆著寒風,執拗的往前走,那個小人蹲下來的時候,很小,也很弱,哭泣的時候肩膀會抽動,不怎麼會哄孩子的張祈靈伸出手,卻發現自己的指尖穿透了對方的身體…
又是磁場作祟嗎?張祈靈這麼想著,還是虛無地順了順哭泣稚童的頭發,哪怕他摸不到,可情緒上的感知,總讓他覺得心裡莫名的缺了一塊。
“小叔…我不想叫你爺爺了…我也不想嗚嗚讓祈哥哥給我續命,我…我不想麻煩任何人,我自己可以好好…活下去的。”這聲音夾雜著哭腔,顯得太過稚嫩,張祈靈隻能以三歲看老的骨骼,以此來反推這個孩子的性彆,是個男孩。
沒有人在和這個孩子對話,或者說是張祈靈無法聽到而已,他所能接收到的,隻有孩子邏輯混亂的描述,“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的,我不需要小叔為我付出這麼多,我知道…小叔是對我最好的人…但但是祈哥哥也需要回家…他不能留在這裡,讓他走好不好?”
小孩的央求看來並沒有贏得那位家長的同意,哭的更凶了,張祈靈無法的清楚得知這孩子嘴裡的‘祈哥哥’是被抓來的哪一代張家族長,隻是就這孩子本身看起來,還是頗為和善可愛的。
細觀了半天,張祈靈才從小孩被血抹的雀黑的臉上看出來他是小寸,他不禁去想這裡的時間線又是什麼時候,而且這個孩子怎麼長得這麼慢?
張祈靈的疑問很多,又不能抓起這個碰不到的小家夥威逼利誘,隻能靜靜等待著小寸哭累了,繼續聽著他說話。
“小叔…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嗎?真的!那祈哥哥呢?”他那童嗓裡雀躍不加掩飾,後看起來應當是又被拒絕了,癟個小嘴特委屈,“好吧…小叔,你說我要進行那個才能出去嗎…什麼是洗滌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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