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惡毒的衍光善,會極儘所有,去榨乾張祈靈身體每一滴值得利用的鮮血,為族人贏得長生的機遇。
張祈靈會成為長久供應的源頭,變成一台沒有自由再也不會說話的機器。
黑瞎子嘴上不說,但心裡真的怕極了,事實上,他對張祈靈,沒有吳峫對待小哥的那種雛鳥情節的斯德哥爾摩,隻能說自己對這個還在成長咿呀學語的張祈靈,有一種想要將其養大成人的衝動。
他隻是怕張祈靈認不出衍光善的誆言與哄騙,怕這個心智不全的孩子,被他人的言語拐走。
而這個呆傻的張祈靈,也確實不曾學會人的正常情緒,例如當快樂時要展露笑顏,傷心時要去找人訴苦,他還沒有懂得這世間人心的善惡和勇敢剖析出自己的苦樂。
甚至於張祈靈嘴角牽動的弧度,都需要黑瞎子的引導和示範,讓這個張祈靈真心流淚,還不如讓他自己下鬥去虐殺血屍來的痛快。
張祈靈他什麼都不會…
是真的什麼都不會。
張祈靈僵硬地看了眼被捆綁的黑瞎子,對方的嘶吼沒有停止,他因黑瞎子的話而身體微晃,後渙散的眸子,重新聚神凝在黑瞎子的一身慘狀上。
黑瞎子身上的羽絨服破了大片,劣質羽絨綿不要命的湧出來,裡頭摻著堆紅豔豔的血,空氣裡的血腥氣濃的不像話,化成實質一般,縈繞在張祈靈的鼻息間。
這番場景,讓張祈靈的視、聽、及嗅覺,都受到了猛烈的暴擊,他終於從被下降頭的狀態中回過神。
然後,張祈靈應該是憤怒的,隻不過黑瞎子的筆記中,所看到的不過是張祈靈開頭的一個側臉和背影。
“放開齊,你的提議,我拒絕。”
張祈靈的語氣應該是帶著慍怒的,但他情緒向來收斂,可越是態度平靜到極端的人,反而越讓人心生膽寒。
因為這平靜之下,
也許凝聚著更加無邊的風暴。
不過張祈靈僅是因為黑瞎子被衍光善傷害了,所以他才拒絕了對方,而張祈靈自己所被衍光善賦予的苦難,從來都被他既往不咎。
張祈靈的性子直,所儲存愛恨的頭腦也容不下那麼多困苦,所以他舍棄了自己放置仇恨的空間,隻預留給了心疼他人的位置。
黑瞎子舔著唇上自己濺出的血,嘴裡逐漸漫起一股腥甜,他要教張祈靈的東西也太多了,連現在想想,都不禁在這種環境裡,疼的神經直突突,根本不能去思考一堆有的沒的。
“祈…放狠話怎麼能這麼文雅,學學我…罵人就得罵他祖宗懂不懂?臥……”黑瞎子止語。
隻因張祈靈聽到後,轉身向黑瞎子這裡走了幾步,張祈靈正用嘴想要咬開自己手上的繃帶結,試圖恢複手指的活動。
看起來似乎是要給黑瞎子解開束縛的樣子,但黑瞎子卻嚇得開始蹬腿了。
“…草彆彆彆!我才給你包好的!你那手不要了啊?你知道給自己扯開,我得費多大勁給你固定回去嗎?!”黑瞎子瞬間接上自己的後半句臟話。
張祈靈那不顧身體的行為,簡直更像在懲罰黑瞎子這個醫者不稱職一樣。
好在張祈靈真的很乖,他微微張開嘴,嘴裡所銜的繃帶瞬間落了下去,停在黑瞎子麵前,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那堆纏繞的不成樣子的紅線。
當然,衍光善不可能一直真的跪著啊?
他又不是蠢蛋,求人求不動,沒有感情基礎維係的苦肉計,在張祈靈那裡賣慘根本行不通,所以他早在張祈靈拒絕並堅定轉身的那一刻,自己拍拍膝蓋上的灰站起來了。
說實在,他這種下賤坯子的行為,很像是貓主子,需要你的時候甩尾巴,讓你給他添糧加水提一堆無理的要求,不需要你的時候它就是真正的主子,不用你做任何事,卻又要你將他恭敬的供奉起來,最好堆個暖窩,遞份散發肉香的罐頭。
反正是很高級又自傲的道德綁架。
雖然衍光善在張祈靈麵前真的沒有實權和威懾力,甚至還總是求人的那一個,但他拿得起放得開,總歸這個人再怎麼低三下四,卻還是永遠將自己擺放在高位上。
這般恃才傲物,他自己覺得自己矜貴,倒也無錯。
“他這心理曆程也太複雜了吧,我怎麼越來越看不懂了,天真你能看明白嗎?”胖子撓撓頭,他可不喜歡做閱讀理解,搞一堆描寫出來奪人眼球。
吳峫捏著那本筆記,這之後的筆觸細膩,辭藻優美,倒真不像是黑瞎子這個大直男能寫出來的,他聲音平靜的道,“打個比方吧,衍光善本身是個的竹子,被現實的風雪壓倒了也很正常,隻不過他的矛盾,是來自於他不肯屈服,一邊想要放棄尊嚴,卻又在無人看到對方視角裡,努力撐起最後的自負自傲。”
“簡單點說,胖子我cpu不夠。”胖子還是沒聽懂。
不過吳峫沒有表現出不耐,“他可能以前的社會地位太高了,或者是生存環境給他帶來的偏頗影響,導致他一直覺得自己厲害,結果被時間和現實打擊,發現自己這個天才不過也是芸芸眾生,於是他向自以為的神明求救,卻不肯真的放下自己的天才光環,以一個信徒的身份去請求。”
“他站的位置,使他所觀覽的世界太大,太高了,吹的風雪久了,就會害怕山底的暖流,將自己冰冷的心給融化。”衍卜寸接住話茬,他整個人坐的很是端正,隱隱與文中的衍光善重疊。
可惜眉眼含笑,
已不知不覺軟化了他周身的寒意,
溫潤的像塊拋光的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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