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古獸之影發出第一個同時也是最後一個指令之後,它會帶著必殺之意,將眼前藏匿於女孩體內的怨靈置於死地。
也許是因為複活後自身氣息發生了細微變化,亦或是由於某些她尚不了解的規則所致,反正自從她重生以來,就隱約察覺到自己和它之間存在著一種特殊的聯係,這種聯係仿佛強大到足以讓它心甘情願地去執行一次毫無條件的命令。
憑借這個契機,獵殺者希兒原本有機會令古獸之影消散無蹤,或者放棄對自己的報複行為。
然而,當她目光觸及那對姐弟時,內心深處的善良本性卻讓她毅然決然地舍棄了這種可能性。就是這麼一個在世界泡裡,雙手沾滿鮮血、殘殺過無數生命的人卻不惜冒險拯救他人,或許這便是獨屬於罪人的溫柔?
而如今,她竟然需要依靠彆人的力量來鏟除那些曾死在自己手中的微不足道的螻蟻,心中難免會湧起一絲不甘情緒。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想一般無二,那道神秘而古老的古獸之影竟然真真切切地聽從並執行了她下達的指令!隻見它以一種超乎常人理解的方式,輕輕鬆鬆就在完全不傷及女孩分毫的情況之下,把那個窮凶極惡的怨靈撕成了碎片!
這種匪夷所思的能耐絕非普通古獸所能輕易擁有的啊!這一事實不僅沒有讓她感到絲毫畏懼退縮,反而愈發激起了她內心深處強烈無比的好奇心——這隻古獸到底隱藏著怎樣驚人的秘密?僅僅隻是一個單薄脆弱的投影而已,居然就已經蘊含著如此恐怖如斯的巨大能量、不可思議的自我修複重生本領以及無堅不摧的超強精神攻擊力。
實在難以想象,若是它的本體親臨現場,將會爆發出何等驚天動地泣鬼神的絕世神威啊!恐怕就算是放眼整個宇宙諸天萬界,也絕對找不出幾個能夠與之相抗衡的存在吧?
更令她在意的是為何它會與自己存在短暫的聯係?禦獸家希兒的契約獸為何可以以生命代價召喚它的殘影?它又與曾經的希兒·芙樂艾或者名為希兒的群體存在著怎樣的關聯?
然而,再多的感慨也無濟於事,這場戰鬥已是避無可避。完成對獵殺者希兒下達的指令之後,古獸之影並未有絲毫動作,仿佛時間在此刻凝固一般。它靜靜地佇立著,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直到小男孩領著他的姐姐漸行漸遠,直至完全淡出其視線範圍,方才再度動起身軀,向著獵殺者希兒猛撲過去。
此時此刻的獵殺者希兒早已傾儘全力不僅將自己殘存的最後一絲力量全部用於救治小男孩身上的傷勢,更強行催動統禦權柄,助力她的姐姐重新聚攏破碎的靈魂。如今的她已然油儘燈枯、毫無還手之力;在遭受嚴重反噬的同時,自身亦身負重傷。麵對古獸之影勢如破竹般的淩厲攻勢,處於極度虛弱狀態下的她拚儘全力才勉強躲開對方的首輪攻擊,但緊接著第二波重擊接踵而至,令她猝不及防。最終,她還是未能幸免,被這凶猛一擊狠狠地擊飛出去,倒飛出數米之外。
獵殺者希兒艱難地從地上慢慢爬起來,用手輕輕擦拭掉嘴角殘留的鮮血,然後低聲喃喃自語道“看來它剛才對我手下留情了啊……再加上之前那些奇怪的行為舉止,難道說它已經產生了一定程度的自我意識?亦或是,這也隻是它的一種本能反應而已?”
此刻,從未停止過的暴雨無情地拍打在她的身軀之上,仿佛要將她徹底吞噬。而她身上原本乾淨整潔的衣物,早已被鮮血染成一片,宛如一朵盛開在雨中的血色花朵。
先前的那場戰鬥中,獵殺者希兒曾在自己的衣袍上施加過一種小型魔法,可以抵禦雨水對新衣的侵蝕。這個魔法所需條件與能量微乎其微,但對於現在筋疲力儘、能力枯竭的她來說,哪怕是如此細微的魔法,也已無法再度施展出來。麵對實力如此恐怖且強大的古獸之影,她又怎能奢望還有餘力與其繼續抗衡下去呢?
古獸之影如鬼魅般再度向獵殺者希兒發起攻擊。此時的她已然無力逃避,因為之前使用過的複活技能在短時間內僅能發動一次。她緊閉雙眼,靜靜地等待著死亡降臨的那一刻,心中毫無畏懼,唯有一份淡然和寧靜。
“希兒,小心!”
獵殺者希兒睜開眼,她的麵前赫然出現一道身影,長裙黑中帶有著一點紫,一隻黑藍色的蝴蝶駐足在她綁起的長發上,不知是否也是被少女的氣息所吸引。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樣貌,熟悉的鐮刀,引得她發愣許久。
“愛莎,扶她去安全的地方,這裡交給我”
匆忙趕來的人果然就是被車車引領至此的希兒等三人!她們甚至不需要過多交流便迅速形成了默契希兒邁步向前,穩穩地抵住了來自古獸之影那恐怖的威壓;與此同時,同來的愛莎動作也十分迅捷,她馬上攙扶起受傷的獵殺者希兒,快速後撤。
獵殺者希兒凝視著那個令自己稍感心安的背影,剛想開口提醒希兒切莫掉以輕心之際,卻冷不防被愛莎以及一旁的侍女聯手抬起,徑直放置到了一頭崩壞獸寬闊堅實的背脊之上——而這頭崩壞獸不是彆人,正是希兒的萌寵“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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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車車撒開四蹄如離弦之箭一般朝外狂奔而去,待將幾人送達安全地帶之後,又馬不停蹄地折返回來,重新來到希兒身旁待命。
眼看著車車如此來回奔波、任勞任怨,獵殺者希兒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這隻崩壞獸似乎有著某種說不出的特彆之處……而且這種奇特的感覺還相當眼熟,仿佛曾在哪裡見到過一般……
看著獵殺者希兒身上令人慘不忍睹、心驚膽戰的傷口,愛莎急忙從儲納戒裡拿出一個醫療箱,迅速而輕柔地為獵殺者希兒包紮起來。
與此同時,侍女則在旁邊小心翼翼地撐著傘,儘量避免雨水滴落在傷口上,以免導致傷勢進一步惡化。
看著愛莎手指上帶著的儲納戒,獵殺者對眼前少女的身份產生一絲懷疑,儲納戒可不是普通人所能有的,尤其是在這個偏僻的世界泡中。
然而,她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沒有讓愛莎察覺到任何異樣。此刻,愛莎正全身心投入地為愛莎治療傷勢,並優雅地做著自我介紹
“我是愛莎,這位站在旁邊的是我忠實的侍從阿拉瑪。我們與那位勇敢無畏、正在與凶猛巨獸激戰的姑娘是關係要好的摯友。不知閣下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