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適應這具全新軀體的短暫時間裡,錄像者的視角就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久久地停留在那名男子身上。
它仿佛想要透過他平靜的外表,窺探到其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似乎想要計算出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這個陌生的男子主動願意伸出援手幫助自己呢?
而男子顯然察覺到了錄像者眼中的疑惑,但他卻選擇了沉默以對。
那張麵龐上看不出絲毫波瀾,唯有深邃眼眸中的一絲微光,帶有一絲興奮的同時,又隱隱透露出他內心尚未消散的不甘情緒。
就在這時,一個機械般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適配完成,驅動模塊恢複,開始踏入天梯。”
隨著這道指令下達,畫麵瞬間調轉方向,鏡頭穩穩地對準了那天梯之上的王座。它邁出腳步,踏上了通往天梯的第一步。
畫麵隨著錄像者的視線一路向上移動,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逐漸向著那座神秘的鑄鐵王座靠近。
一路上,周圍的景象並沒有任何異常之處,僅僅隻是在往天上走,腳下台階除了其透明的光澤外,與普通的樓梯毫無二致,沒有絲毫特彆的裝飾或異樣的氣息。
然而,這種看似平常的氛圍卻讓人心中隱隱感到一絲不安,似乎有什麼未知的危險正在等待著它。
終於,錄像者來到了王座的正前方。在即將落座之際,他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目光掃向下方那個一直默默注視著自己的男子。男子此刻也緊緊地盯著錄像者,眼神中透露出緊張與關切。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瞬間仿佛時間都凝固了一般。它可以清晰地看到男子的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奇怪的是,儘管能夠看到他說話的動作,卻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傳來,整個空間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
錄像者的視線緩緩移回至那座威嚴莊重的鑄鐵王座之上,就在他即將小心翼翼地坐上這象征著全知,足以解答一切困惑的寶座時,姍姍來遲的變故終究還是猝不及防地降臨了。
眼前的畫麵突然間開始劇烈地扭曲起來,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巨手正在肆意揉捏著整個空間。
各種詭異的色彩如潮水般洶湧而至,迅速填滿了每一處角落,讓人眼花繚亂,頭暈目眩。
原本清晰可見的天梯此刻竟如同一條永無止境的長蛇一般,蜿蜒盤旋而下,一直延伸到深不見底的黑暗地底。而那天梯的顏色也從最初那微微透明的純淨白色,驟然間變成了一片昏沉壓抑的棕黃色調,給人一種莫名的恐懼和不安。
更令觀看者們瞠目結舌的是,那原本堅固無比的鑄鐵王座竟然像是被一股強大而又邪惡的力量所操控,硬生生地被扭曲成了一幅極其抽象的畫作。乍一看去,既像猙獰可怖的毒蛇,又似蠕動爬行的毒蟲,充滿了荒誕離奇之感。
緊接著,一陣尖銳刺耳、猶如來自地獄深淵的扭曲怪音猛地傳入眾人的耳中。
這聲音仿佛能夠穿透靈魂,直擊心靈深處最脆弱的地方。伴隨著這聲怪音,在每個人的腦海之中,緩緩浮現出了一道神秘莫測的身影。
這道身影出現在那條蜿蜒曲折的台階之間,雖然大致呈現出人的形態,但身體卻以一種超乎想象、完全不可能實現的怪異姿勢扭曲著。四肢關節似乎都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拉扯到了極限位置,使得整個人看上去既扭曲變形又詭譎異常。每一處線條、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和神秘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見到祂的身影後,觀看錄像的人竟質疑起王座的模樣,它為何必須是鑄鐵的王座,而不是塑料、木材,甚至是帆布、紙片。質疑憑什麼王座就一定會在錄像者的前方,而不是後方,上方,左方,右方,下方。質疑王座是否曾存在過……
觀看錄像的眾人的意識徹底被王座的抽象畫所蒙蔽,扭曲,受它所影響,他們開始困惑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疑惑自己參戰到底是為了什麼,甚至開始質疑自我的身份。
安德森同樣受祂的身影所影響,但在質疑自我前,他已經抓起手邊的老舊膠卷照相機,拍下祂的模樣。
就在錄像者係統內不斷萌生的質疑中,它甚至萌生出自我了結念頭的時候,突然間,一陣震耳欲聾的機器轟鳴聲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
緊接著,原本那幅令人毛骨悚然、充滿詭異色彩的抽象畫變得暗淡,逐漸被一串串密密麻麻的數據所取代。隨後,在這片由無數數據串交織而成的虛幻世界的正中央,又有一道神秘莫測的身影緩緩浮現出來。
這一次現身的身影,竟然置身於一座龐大無比的機器之中。這座機器宛如來自未來科技的產物,散發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和強大的能量波動。
隨著這道身影的出現,在場所有被扭曲的意識仿佛受到一股神奇力量的牽引,開始逐步恢複正常,人們終於重新找回了迷失已久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