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齊刷刷往村外望過去,就發現村裡那些被叫去幫忙的小夥子們一起抬著一頭有三四百斤重的野豬回來了。
最關鍵的是,蘇玲發現她兩個哥哥也是抬野豬的其中一員。
而殺了野豬的女英雄張寧右手拿著一個正在滴血的砍刀,麵無表情的走在隊伍最前麵,她的衣服和臉上還濺上了些血。
蘇玲恍惚之間,好像看到了一個剛從戰場上下來的披肩戴甲的女戰神,又好像看到了一個剛剛碎屍完的殺人犯。
可能是被張寧身上的氣勢所迫,也可能是張寧那一身豬血的震懾,大家都非常從心的離張敏至少有兩米遠。
以張寧為中心的兩米範圍之內,完全是空白地帶。
那幾個剛剛嫉妒過張寧的長舌婦更是直接躲在人群裡麵,不敢露頭。
怎麼說呢?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大家的感覺是對的,見了血的張寧比之前可危險了許多,在這種情況下,你要是招惹了對方,應激起來的張寧看不順眼,隨手給你來上一刀,也不是不可能。
這種情緒隻能等,等她因為見了血而沸騰的血液平靜下來,重新變回之前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張寧。
等這些人抬著野豬來到村口的時候,大著膽子的村民都密密麻麻的圍了上去,甚至還有人趁抬野豬的人不注意上手摸了野豬一把。
小朋友們更是一點也不怕這隻死狀淒慘的野豬,而是圍著這頭野豬歡呼,“有肉吃了。”
大家都想近距離去看這頭野豬,結果擠得越發的厲害。
此時人群裡麵有一位村民驚呼道,“哎呀,彆擠了,彆擠了,我鞋都快被踩掉了。”
蘇玲雖然也想上前去看看野豬長什麼樣子,但看到擠得密不透風的人群,她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安安靜靜的站在了外圍。
蘇玲大伯看到這個情況,連忙說道,“大家彆擠了,都往外退點,再往裡擠就扣工分了。”
大隊長接連嚎了幾嗓子,大家才安靜下來。
蘇玲大伯輕咳了一聲,站到了一個高的台子上對大家說,“各位村民,知青們,大家都聽我說幾句,是跟這個分肉有關的,大家都認真聽,沒來的也不用著急,回頭跟自己的左右鄰居說一下。”
“首先我們要感謝張寧同誌,今天張寧同誌在山上勇敢的跟野豬搏鬥,所以我們今天才能吃到這個肉,我要代表大隊,代表咱們全村的村民對張寧同誌表示感謝。”
下麵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
等大家的掌聲停下之後,蘇玲大伯繼續說道,“經過我們大隊部全體成員的研究決定,我們決定給張寧同誌二十斤野豬肉,二十斤玉米麵,三十斤地瓜乾作為表揚。”
之所以給這麼多糧食,也是考慮到他們小兩口剛剛分家單過,家裡麵估計沒什麼吃的,所以才將本來應該給他們的一部分肉換成了糧食。
另一邊的張寧挑了挑眉,有些驚訝,她本來以為能多得幾斤肉就不錯了,沒想到還能分到點糧食。
這個村大隊的人處事還算公正,這個大隊長人也不錯,還算正派。
不過這樣也好,現在離78年還早著呢,這個年代出去沒有介紹信,寸步難行。
張寧可沒有打算去當黑戶,在外麵躲躲藏藏的,在改革開放之前,她都需要在這個村裡呆著,那麼這個大隊長人越公正,她呆著也能更安心些。
隻是張寧能得到這麼多肉和糧食,村裡麵有些人能理解,但也有些人犯了紅眼病,偷偷的在下麵小聲嘀咕道,“憑什麼給她那麼多東西?那山上的東西明明都是集體的,而且她這隻是運氣好,撿了個漏,也不算她的功勞。”
“當時要是我在現場的話,我也能撿到。”對方越說越理直氣壯,越說聲音越大。
蘇玲大伯聽到後,對那個小聲嘀咕的人說,“你既然這麼能,你去給我撿一頭野豬去,正好這一頭野豬有些少,你要是也能撿到一頭,大隊也給你這麼多東西。”
男人還是很懼怕蘇玲大伯這個大隊長的,被點出來之後,瞬間就不吭聲。
大伯也沒有放過他,“你去不去撿,不去的話就給我閉嘴,再強嘴的話,這野豬沒你的份了。”
害怕大隊長真的不分給他肉,男人瞬間就不吭聲了。
此時的他心裡麵已經有些後悔了,強什麼強,萬一被大隊長記住,穿小鞋了怎麼辦?
隻能說他自己是什麼樣的人,看彆人也是什麼樣的人,真以為蘇玲大伯跟他一樣小肚雞腸。
收拾完對方後,蘇玲大伯繼續說道,“你們要是誰不想領肉了,直接跟我說,總不能吃著人家打回來的野豬,還說人家不好吧,你這不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嗎?”
大隊長停頓了一下說“哦,對,你這飯還沒吃到嘴裡呢,就開始罵罵咧咧了。”
聽到這裡,下麵的村民們都哄堂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