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父女聞言,同時一愣,目光微妙地看向那人,一時接不上話。
而那人則自顧自道“況且這契書乃是本官所寫,逼迫徐安辭官也是本官授意所為。表侄聲稱不妥,是在認為本官做得不對嗎?”
“你要知道如今徐安雖撇清了與禦史案的關係,但極有可能牽涉到另一樁案件。而此案若鬨大,恐怕也會牽連到你們蘇家,徐安必遭下獄。”
“不過所幸的是,此案可有可無,全憑本官一念之間。本官覺得蘇家應該接受退婚,你們不會想拒絕吧?”
如此一言。
頓時讓一向沉穩的蘇喆大皺眉頭,趕忙陪笑道“三表叔,蘇某絕非質疑你的意思。隻是退婚事大”
話沒說完,那人卻已再次打斷道“既非質疑,那就可以了。我大乾朝人才濟濟,你還怕沉魚找不到夫婿?吾家麟兒就很不錯,年紀輕輕已是吏部六品官員。沉魚與徐安退婚之後,本官可撮合她們兩個。如此一來,我們兩家豈非親上加親?”
“就這麼辦吧!沉魚與徐安解除婚約,改成與吾兒魏麟成親!”
言語之間,竟似有強行替蘇家父女做決定的意思。
令蘇家父女幡然色變,卻又不敢輕言拒絕。
另一邊。
離開大廳後,徐安迅速返回臥室收拾行囊,決然搬離梧桐小院的樣子。
隨後趕到的晚娘,見他一副認真的樣子,急忙過去阻止道“姑爺,你真的要走?不可啊。”
徐安手上動作一止,望了她一眼道“晚娘無需多言,也莫要勸我。蘇沉魚已經說得很明白,這間院子是她蘇家買的,要求我離開乃是無可厚非之事。至於退婚一事,我意已決。徐安此生不會改姓,也不會入贅蘇家。”
晚娘焦急道“姑爺隻知小姐逼迫於你,但你又可知她其實有難言之隱?而你得罪了什麼人,你自己不知道嗎?”
“什麼意思?她蘇沉魚有什麼難言之隱?我乃台府禦史官,身負監察百官之責,本就是為了挑刺而存在。得罪人,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有何稀奇?但這並不關蘇家任何事!”
“你話說得輕巧,老身問你這兩日你是不是都與大理寺的人混在一起?”
“是。我為查清禦史案,與大理寺之人聯手,有何不可?”
“不是不可。前日,你是不是去過戶部大院,還喝斥過某人?”
聽此。
徐安微微沉思,回想起兩日前的事情。
當天,他與唐慕清分頭行事,突襲內閣三部。
返回時,遭到了戶部右侍郎魏千裡的喝止,徐安小施官威,反喝魏千裡,還揚言要治他妨礙公務之罪。
算起來確實是得罪了人。
可此事,晚娘如何知曉,又為何提起?
頓了頓,徐安訝然道“你怎麼知道?誰跟你說的?”
晚娘歎氣道“你彆管老身如何得知,反正是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就對了。而且據那人所說,你當時還冒認是大理寺的緝捕。有沒有這事?”
徐安皺眉,納悶道“你知道得這麼清楚?”
晚娘一臉憂色道“唉你得罪的那人叫魏千裡,既是戶部的四品大官,也是老爺的遠方表親,八杆子才能打得著的那種疏遠表親。此前,老爺和小姐得知你涉案,唯恐你性命不保,便匆忙趕來京城,尋求魏千裡的幫助。”
“魏千裡答應幫忙斡旋一下,便私下去打聽你涉案的情節。得知你雖涉案,但並非嫌疑人之後,老爺與小姐大喜過望,本想了結此事。可,這魏千裡不是什麼好人啊”
“他得知你曾參與針對戶部的搜查,並涉嫌冒認大理寺官差後,竟想以此告發你冒認之罪。老爺自然不願你入罪,就好說歹說懇求魏千裡放你一馬,因此還將京城中那座本來準備給你和小姐大婚用的宅子,送給了魏千裡。”
“魏千裡得了好處,表麵上同意替你隱瞞。但他私心極重,非要你辭官,不得再入官場。這也就算了更過分的是,他還要小姐按他的意思,逼迫你簽什麼入贅契約書。否則,他便出麵指認你冒認大理寺官差,讓你下獄!”
“老爺和小姐無奈,隻能順著他的意思辦。剛才,魏千裡和老爺就在屏風後看著你呢。你隻需稍作服軟,先順著小姐的意思,簽了那份契書也就好了。可你非要和小姐對著乾,還一氣之下要和小姐退婚。這豈非正中魏千裡的下懷?”
“要知道,魏千裡的兒子魏麟早就垂涎咱家小姐,私下也不知慫恿過老爺多少回,要老爺廢除小姐與你的婚約,改嫁他們魏家。”
“老身雖是個粗人,但都能看得出來。魏家除了看上咱家小姐的美色之外,更看重蘇家的產業。試想一下,這些年三位公子都不管家中商會的俗務,老爺也已淡出幕後,全憑小姐一人打理。”
“小姐若嫁入了魏家,豈非相當於整個蘇家的產業都落入了他們手中?”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