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這些小頭目的角度來說,即使曝出隱秘,換取免去刑罰,也並不代表他們就可以安然無恙。
在徐sir主導的掃黑行動中,但凡被抓進京兆府大獄的黑幫分子,大多都是惡貫滿盈之輩,按律當斬!
縱然眾頭目自曝隱晦,願意指證鄭鼎的罪行,並交出有關泰哥與東家的線索,功亦不可抵過,死罪難逃。
當然,這也並非絕對。
關鍵就在於徐安與龐奇如何定性,上報朝廷的文書怎麼寫。
鄭鼎等人死於荊飛鶴之手,而荊飛鶴是目前最明顯的黑幫保護傘,受命於泰哥和東家。
那麼,荊飛鶴出手殺人這一事件,無疑在預示著泰哥與東家在洗底,切斷自身與黑幫的聯係,眾頭目形同棄子。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還想活著,就隻能自謀生路。
徐安目前掌控著他們的生死,他們想求生,也隻能求徐安。
但原則上徐安並沒有放過他們的理由,因此,將徐安奉為新主,是他們唯一能選擇的求生之路。
鄭鼎家財百萬,黑幫麾下三千門徒,擁有一條完整的黑色產業鏈,可日進鬥金。
在這些頭目看來,徐安隻要不是榆木腦袋,迂腐古板之人,稍微有一絲貪念,都不會拒絕這樣的“條件”。
故而,此時在喊出那句“喜爺”之後,眾頭目都一副滿眼熱切的樣子,期待著徐安能立馬答應下來。
徐安稍稍沉默了片刻,臉上露出一抹黠笑,而後擺袖對身旁的龐奇說道“老龐,暫且放了他們。”
眾頭目聽此,頓時大喜,如獲救贖。
剛從刑架上被放下來,便競相跪倒,大呼“喜爺萬福”,那感恩戴德之色堪比見了親生父母,諂媚至極。
最先喊出“喜爺”那名頭目,也是最先提議將徐安奉為新首腦的那人,把頭埋低,一臉鄭重之色,道“喜爺高抬貴手,願放吾等一條生路,便是咱們的再生父母。待我們出去之後,定全力收服鄭鼎的餘孽,將幫派歸附於喜爺麾下。”
“隻要喜爺能除掉泰哥與東家,我們即可安枕無憂。而此二人必是朝廷大官,喜爺有監察百官之權,應該不難查辦。屬下等人也定會竭力相助,肝腦塗地。”
徐安朝他看過去一眼,伸手勾了勾。
那人不顧自身的傷勢,爬著過來,小聲諂笑道“喜爺,您吩咐”
徐安笑著道“爾等倒是很會說話,就是不知做起事情來怎麼樣!但要記住一點,本官可以放了你們,也可以再次將你們關起來,乃至讓你們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保證不留痕跡!”
“廢話我不想聽!現在去重新做筆錄,將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
他並沒有把話說全,意思卻很明顯。
那人跪得臉貼地,謹慎回道“是,屬下等人定當知無不言,莫敢再隱瞞”
徐安冷哼,轉身下令道“來人,帶他們走!逐一給他們單獨做筆錄!”
說完,便揮袖離開。
龐奇跟在後麵,略顯擔憂道“大人,你當真要放了這些人?”
徐安邊走邊說道“嗬嗬,放了他們?這些人一知道鄭鼎身死,立馬就反水,可見背後是表裡不一,陰陽諂媚,毫無忠誠信仰之人。留他們在身邊,豈非自尋死路?他們能背叛鄭鼎,以後也能背叛我們!”
“那大人的意思是?”
“黑幫根深蒂固,非一日可以徹底鏟除。除了常態打壓之外,最好的方式就是控製他們。我們可以通過這些小頭目徹底整改整個黑幫,但用不了那麼多人!看到那五個人嗎?”
徐安說著,伸手指向校場中從未開口說話的五名頭目,接道“那五人由始至終都不曾開口,稍顯奇怪。或許他們會知道得更多,隻不過不願相信我們罷了。你去將那五人的背景資料拿來,將之帶到書房見我。”
“其餘人做過筆錄之後,就送他們去刑部大牢。就說京兆府大獄人滿為患,讓刑部之人代為看守。荊飛鶴顯然就是東家的人,東家想要洗底,肯定不會放過這些中層頭目。他們落入荊飛鶴手中,必死無疑。”
“讓荊飛鶴替我們收拾這些已然無用之人,既可為民除害,又省得咱們私自動手殺人。豈非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