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凶手行凶手段殘忍,將人活剝而亡,有一定心理扭曲的跡象。
正常人行凶,理論上不會行此極端的手法。
而此類命案,大多都有涉及仇殺、殺人取樂,或是某種邪教儀式的嫌疑。
簡單來說,用非尋常手段殺人,凶手可能會是個心理變態者。
但也並非絕對,一些高智商的“殺手”為了掩飾自己,有時候也會效仿變態殺人的方式,迷惑偵查。
不過單從殺人手法上,去判斷行凶者的身份特征,未免過於牽強。
更為嚴謹的方式,還得結合其殺人動機。
首先可排除的動機,便是為財殺人。
隻因死者手上一眼望見便知價格不斐的翡玉扳指仍在,腰間的金質世子腰牌也沒有被取走。
帳中物品完整,沒有被大肆搜刮的痕跡,便說明凶手不是為財而來。
徐安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目光掃向蠟像人身上的人皮,正要伸手觸碰。
身後龐奇走來,先問了一句:“大人,可有發現?方才下官拿著那柄短刀與使節團的官員做初步問詢,已斷定是世子殿下的隨身佩刀。至於,是不是本案作案的凶器,有待仵作考究。”
徐安“嗯”了一聲,並未詳細表態,手指觸碰在人皮上數秒後,驀然眉頭一蹙,道:“怎麼是冰的?”
令龐奇不由一訝,道:“冰的?不可能吧?根據使團官員所說,他們是在今晨破曉前才發現的案發現場,前後也不過數個時辰時間。雖說人死後,屍體會產生屍寒,摸起來比活人要冷得多,但也不至於冰寒吧?大人是不是”
他說著話,同時也伸手去觸碰那張人皮,但感覺到人皮上傳來的溫差感後,便幡然愣住,道:“這竟真是冰的怎麼可能?這溫度,儼然像剛從冰窖中取出不久一樣”
“可世子殿下不是剛被人剝下人皮不久嗎?按理說,不該如此冰冷才對。”
龐奇震驚,麵露匪夷所思之色,司徒敏的上半身人皮竟有被冰凍過的跡象。
表麵上看起來無異,觸感卻尤為冰冷,比之常溫要冷得多的那種。
徐安收回手,淡淡一笑道:“且先彆管,我要知道案發前後的所有經過。司徒敏貴為攝政王世子,位高權重,代表大燕出使而來,能接近他的人並不多。理論上除了使團之外,就再無其他人。”
“他死在自己的大帳中,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極大。命人將屍體和蠟像帶回京都,待仵作驗屍,查明其真正死因之前,切勿再讓燕朝人接觸。帳中所有物品,不論瑣碎,皆帶回台府,不可遺漏。然後,做一份詳細的現場勘驗文書。明日一早,放在我台麵。”
說完,也不多作解釋,轉身走出營帳。
帳外。
本在與燕朝使者交談的唐敖,見到徐安走出後,扭頭向他問道:“怎樣,可有眉目?是何人殺害了燕朝世子?”
徐安訝然苦笑:“侯爺當下官是神嗎?一觀之下尚無眉目,又哪會知道誰是凶手?不過,侯爺若有心讓我介入此案,可否將世子屍身和與案之人都交予我手?”
唐敖聽此,並未第一時間作答,而是扭頭轉向了身邊的一名燕朝官員。
那官員微微皺眉後,道:“這位大人,世子身亡,茲事體大,吾等自然願意配合你們的調查。但涉及世子遺體卻由不得我們做主,更不能輕易交由你們看管。”
“為何?”
“因為”
官員的話還沒說完,驀然被身後的一陣馬蹄聲打斷。
另一隊禁軍策馬直入使團大營,為首一人勒住馬韁後,高舉一份皇家卷軸,開口道:“宣威侯唐敖何在?跪聽聖母皇太後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