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蕭霞此時的“認定”,徐安並沒有做出自己明確的表態,目光落在她麵前桌上散落的信件之上。
毫無疑問,站在蕭霞的角度來講,她是自覺對不住秦芳菲的。
她將造成秦芳菲悲慘遭遇的一部分原因,歸結到自己身上,心中愧疚,情緒起伏極大。
當年若非是她情歸駱天傲,不肯遠嫁大燕,秦芳菲也不至於被“替嫁”,或許就可免去這一生的苦難。
提及曾經摯友的遭遇,蕭霞有些情緒激動也是無可厚非,在所難免。
而從她透露出來的信息得知,皇太後與司徒敏之間雖無直接關聯,卻是因她當年為女兒尋人替嫁之舉,而間接產生了糾葛。
如今,司徒敏代表大燕出使期間,詭異死於大乾境內。
太後出麵插手,將他的屍身轉移至南郊行宮,並設靈位,可能也就隻是和蕭霞一樣,出自於對曾經之事的愧疚而為之。
實際上,無關案件的本身。
太後帶走司徒敏的屍體,隻是為了讓他死後能體麵些,不至於被仵作大切八塊
也算是對死去秦芳菲做出的一點微不足道的“救贖”,保留她膝下遺孤的最後顏麵。
隻是,她們母女倆這麼做,倒是感覺“心安”了。
對於徐安查案來講,卻造成了極大阻撓。
首當其衝,沒有屍體,便無法真正斷定死者的死因,乃至於連死者身份都無法百分百確定!
唐敖雖說會儘快送來一份死因文書,但經此一談後,徐安不難看出蕭霞與太後母女對大燕國的成見極深。
尤其是對司徒虎,更是極為憤恨,已然無法保持中立客觀的態度行事。
那由她們作出的死因文書,還能相信嗎?
不出意外的話,不久後,徐安得到的死亡報告中肯定會帶著極重的“個人色彩”,將死因和凶手的線索都指向燕國人自己作案。
更有甚之,她們會借著司徒敏之死,重提當年秦芳菲案的事情,直指司徒虎,挑起兩國的矛盾!
這對於徐安個人來講,是不願看到的。
時局微妙,他本可不用介入此案,雲星河已經給他指了一條置身事外的“明路”,之所以執意介入不外乎是驚悉太後插手!
他可借此深入後宮,暗查一些有關當年“敬遠案”的內幕。
若太後與蕭霞將事情弄得過於複雜,便不利於他這個隱晦的小心思。
稍等了片刻,待蕭霞的情緒平複,恢複冷靜。
徐安從一側的椅子上起身,拱手道:“謝長公主告知,毫無疑問,殿下所言對本案偵破至關重要。下官心中已了然,定嚴查其中隱晦,也自會秉公處理此案。若真是燕國自己人作案,下官絕不姑息,當一力稟明聖上為秦芳菲母子昭雪、複仇。”
“眼下,叨擾殿下多時,實感不妥,這就告辭了。”
說完,便與龐奇一道起身彎了彎腰。
蕭霞抬眼望著他,道:“哼,你還查什麼隱晦?難道本宮所說之話,還不能成為你斷案的依據?你若真有心為芳菲平冤,洗清她身上的不公汙名,當就此斷案!直指司徒虎就是凶手,並力諫陛下追責於大燕攝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