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幻境中出現的那四位妻子,則是映射出了穿越後“新徐安”的內心渴望
炎明奚此時口稱“駙馬”,可見內心並不想做這個大燕少帝,而是想以真正的女子身份示人。
幻境中,她似乎受到了賜婚,正在行洞房花燭之事。
隻是,好像夢中的“駙馬”不大願意
徐安微微震驚,剛想將炎明奚推開,忽聽身旁有人拔刀的聲音,便反射性地扭頭一看。
卻見同樣陷入幻境中的龐奇,不知遇到什麼事情,竟突然拔出腰間的官刀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徐安瞳孔一縮,來不及多想,趕忙揮出一記掌刀擊暈了龐奇,阻止他自戕。
同時,另一手也雷霆出擊,恰到好處地拍暈了炎明奚,使之軟軟的倒在自己懷中。
深陷幻境,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幻境因心念而生,若是由善念主導,倒也無妨。但若是由心中惡念支配,保不準就會像龐奇一樣不由自主地想拔劍自殺,或者殺人。
徐安動作的速度極快,並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響。
放倒二人後,剛想起身,又被皇太後的一聲呼喊給打斷。
年邁的皇太後在幻境的影響下,也不知在意識海中有何遭遇,此時竟像恢複了年輕時的狀態,從搖椅上起身,輕擺衣袖,宛如回到了自己垂簾聽政之時,兩眼渾濁地沉聲道:“怎麼?這是要逼宮嗎?先帝遺詔,允哀家代理國事三年,垂簾聽政!這才多久,爾等就想讓哀家交出權柄?”
“是皇帝的意思,還是你們這些世家權臣自發所為?哼!不論是何人之意,哀家斷不會任由爾等擺布!徐敬之,蘇明遠,即刻調集隴西虎衛進京,命禁衛將這些亂臣收押,打入詔獄!”
“哀家倒要看看,誰敢亂我蕭氏皇族!”
聽此。
徐安心中一震,暗中驚道:這話什麼意思?這偌大的後宮,果然深藏隱秘。太後陷入幻境,為心魔所惑,怕是夢回三十餘年前的一幕。而在皇帝登基之初,她垂簾聽政的三年間,似乎發生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遭遇了逼宮?
她提到了徐敬之
也就是說,當年父親仍位居相位之時,屬於太後一黨?
太後遭遇京中權貴世家的某種逼迫,下令父親調集隴西軍回防京都,拱衛皇權?
可當年的隴西軍,不是在蕭無晟的掌控下嗎?
那個所謂的蘇明遠,又是誰?
梅莊之時,蕭爾康提到了“敬遠案”。
敬,自然指的就是父親徐敬之。
但這個蘇明遠的“遠”是誰,是否與蘇家有關聯?
心中若有所思,徐安臉色如霜,瞬間打消了喚醒眾人的想法。
且不談凶手在哪,又是如何令在場眾人都陷入幻境的,單說這個幻境可以映射人的心魔,使人自曝隱秘,就讓徐安有了按兵不動的理由。
他執意介入人皮案,企圖染指後宮,豈非就是為了追尋蕭爾康屠殺台府的真正動機,與自家敬遠案的真相?
這一切,似乎與這位久不聞事的太後有關,他豈能輕易打斷?
而太後在說完話,幻境中的場景似有轉變,臉色變得有些黯然起來,之後便是略帶驚恐的姿態,顫聲道:“郎君不可你會死的”
“不不這事兒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或許隻有讓他死,才能保住本宮的秘密!”
“康兒,你胡鬨!祖母的話,你都不聽了嗎?孫鶴不能殺”
“康兒,此事決不能對沁兒提起。以他的脾性,若得知此事,定會”
“”
太後一連說了數句看似語無倫次的話,前言不搭後語,可見思維中正不斷曆經幻境場景的變化。
徐安默默聽著,神色變得嚴肅。
聽太後此言蕭爾康意圖屠殺台府之前,就已經告知了她。
她本不同意蕭爾康屠滅台府,但蕭爾康最終卻還是這麼做了。
隻是,她口中的“此事”代表了什麼?
為何不能對蕭爾沁提起?
更加詭異的是,太後口中的郎君是誰?
她是先帝的皇後,按理說不該稱呼先帝“郎君”才對,要叫也應該叫陛下,不是?
看來,這位崔太後的心裡掩藏著不少秘密啊。
徐安靜默著,心中不由想到。
正當此時,一聲尖叫卻打斷了徐安的思緒。
皇後秦芳雪驀然尖叫一聲,龜縮在牆角,滿臉驚恐之色,兩眼無神,喃喃道:“彆過來彆過來你不是死了嗎?”
“一切都是你們逼我的”
“是張氏!張氏主導了這一切,與我無關!”
“”
她同樣“胡言亂語”的樣子,兩眼暴突,儼然沒了半點國母的儀態,如臨大敵般惶恐。
下一刻,竟在徐安訝然的目光下,猛然雙手掐住自己喉嚨,並艱難自語道:“姐姐姐姐饒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