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剛走出書房不遠,迎麵便走來一名台府侍衛,對著二人躬身道:“稟徐監,府外有人求見,自稱是駱府管家,說長公主有要事相商,請大人過門一敘。”
徐安聞言一愕,“長公主主動要見本官?”
他有些意外的樣子,頓了頓後,沒等侍衛回答,就接著問道:“可說是有何要事?”
侍衛回道:“具體沒說。但好像很著急,還派來了馬車。”
“馬車?”
徐安聽此,神色不由忽閃,驀然陷入沉默之中。
一旁的龐奇卻笑了起來:“這就巧了,咱正想去找她,她反倒自己來請咱們了。嘿嘿,去通傳吧,就說我們馬上出來。”
侍衛瞧了徐安一眼,見他仍處沉思之中,未明確表態,但也沒有拒絕相見的意思。
龐奇雖是隸屬大理寺,但這段時間因為公務的原因,時常進出杏園,與徐安的關係很不一般,侍衛倒是對他極為熟悉。
在他們看來,龐寺丞的話在徐監察麵前是頗有份量的。
龐奇此番開口命其回複,徐安若不明確表態,便算是默許。
侍衛停頓了幾秒後,就想轉身去回複。
卻被徐安沉聲攔住:“等等!去回複駱府之人,說本官正與龐寺丞商討案件事宜,讓他們稍等片刻。快去!”
說完,便回身拉著龐奇往後院走去,腳步飛快。
龐奇被他拉著走,不覺疑惑道:“大人這是作甚?不是要去駱府嗎?為何又要讓他們多等片刻?”
徐安邊走,邊回道:“駱府已經去不得,長公主派人上門接送的動機不純。”
“為何?”
“這還看不出來嗎?司徒銳複仇心切,它逃走後,接下來最迫切想做的是什麼?”
“手刃仇人,取太後和前皇後張氏的性命。”
“我們呢?”
“我們自然是要設法擒住司徒銳,阻止它禍亂宮闈,保護太後安全。”
“那如果我們一入駱府,就出不來了呢?兩宮貴人在行宮險些遭遇行刺,我們為了自保,夥同楊宣一起瞞報陛下。如今知道太後即將有危險的,僅我們幾人。我們若分身乏術,無法現身阻攔司徒銳,它成功刺殺的幾率豈非更大?”
龐奇臉色微變道:“大人是說長公主來尋我們,並非真有要事,而是想困住我們?”
徐安正色點頭:“是。你想想看,她派人從南山腳下將司徒銳救走,便等同於自曝其“內應”的身份。站在長公主的角度,此時應該迅速將司徒銳送出京都,以撇清自身的關係。可這個時候,她為何要主動找上我們?”
“可能她自知避無可避,想主動找我們攤牌呢?”
“不可能!她若隻是想攤牌,大可等我們自己上門,何須派人來接?唯一的解釋隻能是她想孤注一擲,企圖困住我們,為司徒銳製造最後一次刺殺的機會。不出意外的話,我們若去了駱府,便無法輕易脫身。除非司徒銳得手,或者我們成了死人。”
話說之間,二人已走出了杏園後門。
意識到徐安的猜測深有可能,龐奇略顯擔憂道:“那現在,大人以為我們該如何應對?駱府之人,若發覺我們偷偷溜走,必會緊追不舍,甚至會直接對我們動手。”
徐安淺笑道:“那倒不會!長公主雖有孤注一擲之心,但她的膽子再大,也莫敢當街刺殺朝廷命官。她不為自己著想,當也為了整個駱府思量。不出片刻後,駱府之人便會察覺我們暗中溜走。”
“在此之前,你先回一趟寺衙,調集三百白羽衛大張旗鼓地出城,借以搜捕疑犯之名,兵圍南山。記住,一定要讓駱府的人相信我們身在隊伍之中,將他們暫且引出城外。之後,再到宮門與我彙合。快去!”
龐奇自知情勢緊急,立馬混入過往的人流中,快速往大理寺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