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盯著他,哼道:“哼,還在滿口胡說?你能一眼看出蕭爾沁的身份,又豈是尋常一介商賈?”
徐安笑道:“這有何奇怪?漠北王之名,大乾朝野何人不知?即便沒見過他的真人,當也看過他的畫像,不是嗎?再者,我叫他殿下,也隻是懷疑而已。”
一旁的林安沉吟了半分,擺手道:“罷了。說起來,林某也並非要深究你的來曆不可,你隻需言明這半枚竹牌是從何得到即可。如實說來,彆讓林某對你出手。”
徐安淡然道:“方才不是說過了嗎?是我祖上傳下來的。”
“不可能!大乾趙氏與林家素無交集,你祖上怎會有此信物?”
“誰說一定要有交集,才能得到你林家的信物?不能是我們從彆人手上得到的嗎?而這枚信物當年是留給誰的,先生恐怕比我更清楚。”
“你們是從揚州蘇氏手上得到的?”
“正是。”
“有何憑據?”
“無需憑據!蘇家當年與我祖父有一個賭約,落敗之後,這半枚令牌便成了我家之物。”
“哦?那你可知這半枚令牌有何作用?蘇氏豈會輕易將之拿出來做賭注?”
“我無需知道,更不屑知道。賭約是吾祖父在世時訂下的,令牌也是他贏回來的。當時隻說這令牌雖殘缺一半,但意義深重!將之帶回大燕林氏,林氏便會滿足我家一個願望。適逢趙某營商不善,錢銀周轉不濟,就想碰碰運氣,將這令牌帶往大燕林氏一試。興許,他們還真會出手相助。卻不知海上遇匪,流落此地。這便是實話!至於,當年蘇氏為何將令牌拿出來做賭注,我何須糾結?”
聽此。
林安沉默了些許,驀然冷麵道:“你認為林某會輕信你的鬼話?方才你們來到這裡之時,你那手下叫你大人,便說明你並非商賈身份!”
徐安淺笑:“信與不信,何足輕重?關鍵在於這半枚令牌是真的,不是嗎?此牌一出,你便不能殺我,而且還要幫助我,對吧?再者,你若有質疑,何不親自去大乾查一查?反正這裡距離滄州港也不遠,滄州之內有揚州蘇氏的分會,你去一問便知真假。”
“哼!令牌雖是真的,但必須是清白得來,林氏方會兌現諾言!但林某覺得你這廝所言,不值聽信”
林安肅然的臉色,話沒說完,就被身旁的妻子踩了一腳,並報以一個暗示的眼神。
隨後,莫雨起身走到暗室之外。
林安話聲一止,瞧了瞧妻子的背影,又看了看徐安,道:“在這待著!莫要耍什麼小心眼,林某知道你有些腿腳功夫。但不怕與你明說,我已對你下了毒。”
說完,便轉身來到暗室門口的拐角處。
“雨兒有話要說?”
“是。你去滄州一趟吧,將這些年咱們的積蓄都帶回來,交給裡麵那人。然後,打發他走,咱們換個荒島重新開始。”
“這”
“這什麼?難道你真想去兌現諾言,刺殺大乾皇帝?你若有事,我和淒淒怎麼辦?因為當年之事,莫家與林氏再無我們容身之地,你若再出事,我們娘倆何以生存?我豈會不知那廝有所誑語和隱瞞,但這不正好嗎?他聲稱隻是為了錢財而來,那咱們就如他所願,伺機拿回家主令!家主令一旦到我們手中,便等同我們再無牽掛,可為自己而活!”
“但我對父親的承諾”
“還承諾什麼?大先生都死了十年了,如今的臥龍穀乃是你家兄長在管事,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況且,他們隻會按家主令辦事,可令牌已入我們手中。誰還能說什麼?”
“話雖如此”
“彆如此了,你現在馬上走!兩日內必須回來,裡麵之人由我看著!走!”
莫雨一臉正襟之色,用一種近乎命令的語氣說道。
林安眉頭緊皺著,似在猶豫,神色忽閃。
遲疑了幾分鐘後,回道:“好!即便是要兌現承諾,我也當妥善安置你們娘倆為先。你與淒淒且先在此等候,明日晚上我便歸來。在此期間,讓阿福看好那兩人。”
莫雨催促道:“行了,行了。快走。”
暗室內。
徐安倒是很老實,坐在床上屁股都不挪一下,心中卻在暗道:我如此漏洞百出的謊言,那夫婦倆應該會起疑吧?若起疑,定有一人會去滄州!那本官的救兵就有機會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