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說!”
“上將軍,長安君在轅門外求見。”
一名塘報騎兵匆匆跑進蒙驁的中軍大帳。
而此時,蒙驁、王翦、辛勝等老將軍正在議事。
除了他們,還有王賁、蒙武、李信等中青年骨乾。
“長安君,大王怎麼派他來了?還來的這麼快?”
聽到手下的彙報,蒙驁心裡就是一沉。他知道鹹陽那邊肯定是要立刻派人過來,但不知道來的是這一位以文章和才華聞名四海的長安君。雖然勝敗乃兵家常事,而韓趙魏燕楚五國合縱攻秦,也並非他蒙驁所能控製和製止。可這次戰敗終歸是發生在他身上,朝廷不可能不過問和調查。尤其是秦軍新敗,又麵臨聯軍兵臨函穀關,一個處理不好,甚至會讓秦國基業毀於一旦。
隻是,大王為何會派出一個沒有上過戰場的小兒子來此處?
“不知王將軍可有眉目?”蒙驁向居於左首位的王翦問道,語帶敬重。眼前這個老小子本事不比他差,爵位也幾乎相同。
“我也不知道。不過,上將軍三天前將軍情送往鹹陽,而鹹陽距離此處將近一千二百餘裡。按照八百裡軍情急報鹹陽的時間計算。長安君從鹹陽到此最多隻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來勢很急,而長安君也絕不是一個繡花枕頭。”
“哼,之前您就跟大王上奏過,言說不宜逼迫魏國過甚,容易引起六國恐慌。可大王和朝中大臣卻……哎,如今之戰敗,罪過並不在於父親,況且您身為秦軍主帥,大王怎能,怎能派出一個黃口小兒來此。難道我們這些將軍還要聽一個黃口小兒來紙上談兵不成?”坐在下方的蒙武,突然憤憤說道。
蒙武是蒙驁的兒子,完美繼承了其父各項特征,不僅擅長戰場指揮和廝殺,就連形象都格外相似。蒙驁、蒙武父子都長得臉形四四方方,身材魁梧,滿臉橫長的胡須,粗礦狂野的很。隻是蒙驁已經年過花甲之年,須發皆白,蒙武雖已過不惑,須發卻仍是烏黑油亮。
“大膽!你竟敢妄議朝政,來人啊,將蒙武拖出去杖斃。”蒙驁在等兒子說完之後,就立刻怒聲喊道。
蒙武麵色平靜,不作爭辯。他看懂了父親的處境,也在無意之中看到父親著重看了他一眼。
“上將軍息怒,蒙武將軍隻是心直口快,並無惡意。”
“是啊,上將軍。我們武人說話就是這樣的,其實都是為了大王和秦國好。”
……
在場眾將哪個不是精英,當然看得清形勢,也明白事情原委。
這種可大可小的事情,對於鎮守邊疆的將軍們而言,完完全全可以賣蒙氏將門一個情麵。
“孽障,還不謝過眾位將軍。”
蒙驁這個老狐狸,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餘光。
蒙驁借了自己兒子的口,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也借此統一了函穀關諸將的口徑。
如果待會長安君進來就想追究他的責任,奪走他的兵權,那就是大王和長安君錯了,現場這些秦軍骨乾也勢必會為他說上幾句公道話。
而利用瞬息即逝的機會,為自己創造有利局麵,是蒙氏父子身為兵家傳人的基本素養。
待蒙武向大家致謝後。
蒙驁才點點頭,站起身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吧,你們隨我一起前去會會這個長安君。”
“諾!”眾將都臉色不太好看。
這裡是秦軍大營,是邊關重地,是戰爭前線。
而王陳隻是一個“會一些學問”的長安君,還沒有哪一個將軍會忌憚。
在這些人心中,大王派這個長安君來此,無非是來鍍金的。
隻是,現在這個時間可不是鍍金的好時候啊。他們還要分出一部分兵力來陪一個小孩子演戲,還要費心費力製定方案來保護這個長安君。真是糟心!
……
王陳此時正帶著鐵鷹劍士,騎於馬背之上,靜靜佇立在轅門口。
王陳立在隊伍之前。
鐵鷹劍士拱衛在後方,張弛有度,個個都氣勢凶悍,渾身氣血洶湧勃發,宛如一百零一頭蓋世凶獸。
轅門口站崗的一排排士兵,每個人冷汗直流。哪怕知道這些人是自己的同胞,也不會朝自己攻擊,可那來自身體本能對危險的直覺,還是讓他們個個都緊張的要命。
而鐵鷹劍士之所以會呈現如此驚人氣象,是因為在來的路上,王陳已經將《龍象般若功》傳授給了他們。
這個位麵的能量要高於射雕位麵,而且這些鐵鷹劍士,每個人都已經得傳武安君白起的《白虎七殺式》,所以在學習《龍象般若功》的時候,進展還是很快的。
《白虎七殺式》是白起所創的兵家絕學。
這門功法主戰場廝殺,本就是走的煉體一道,跟《龍象般若功》有些殊途同歸。
不過也有所不同。
首先,兵家兼容並蓄,無所不包,兵家絕學也是各式各樣。
有些以煉氣為主,比如薑太公、孫武這些人。
甚至於還有練劍的,比如尉繚子。
後世還有煉術法和奇門遁甲的,比如臥龍先生。
但大多數是以煉體為主,隻有強大的肉身之力、氣血之力,才能揮動強大的兵器,才能不眠不休的戰鬥不止,其中典型代表,便是楚霸王項少羽。
白起的這門《白虎七殺式》,則更加極端和高明。
因為這是一門修煉“殺氣”的兵家絕學,恐怕除了白起這個“殺神”,估計也沒人會想到修煉殺氣了。
這門絕學是真的“絕學”,估計後麵也沒有人會創造修煉殺氣的武功了。
《白虎七殺式》的主旨,便是通過戰場殺伐來錘煉殺氣,使得殺氣盈體,跟劍修的劍氣道理一致。
最大的好處便是,殺伐越多,修為越高。
最大的壞處便是,如果沒有戰爭,就沒有足夠的殺伐,修為就難以有長進。
若是處於和平年代,怎麼也不可能殺死百萬人成就大宗師。
白起這個人已經不僅僅是兵家大宗師了,他甚至已經開創了一個新的隻屬於他自己的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