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是說,隻要您的那什麼,嗯,精血,是這個對吧,還有元氣,達到大宗師巔峰,就可以改善秦王的身體狀況是嗎?”
王陳話中的信息很多,好在尉繚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他認真聆聽,仔細咀嚼,也能聽個大概。
“對,父王體內生機瀕臨滅絕,渾身死氣縈繞,已是藥石難醫。唯一的辦法就是憑借我本人強大的精血和元氣,衝刷其體內死氣,不讓身體壞死。再加上我的靈魂力足以奪天地之靈機,以補父王流失之生機。”
王陳閉目感受祖竅之中浩浩蕩蕩的靈魂之力,自信的說道。
凡境巔峰的靈魂力,已經可以嘗試吸取天地之間的靈氣了,再加上王陳又曆經幾次明心見性的頓悟,靈魂力早就領先精血和元氣,出於突破的邊緣。
但靈魂力的突破無法可循,王陳不能也不敢寄托於虛無縹緲的頓悟,就隻能選擇“元氣”這個最容易走通的方向去突破。
而精血和元氣又存在一定的關聯,對彼此都有一定的增益效果。體修練到高深處,體內元氣自生;而提高元氣修為,體魄也會相應增強,二者對立且統一,矛盾又和諧。這也是為什麼王陳,會選擇讓精血和元氣同進同退的道理。
“既然君上的靈魂力可以奪天地之造化,不能直接憑您的靈魂力治好秦王嗎?”
“行不通,三才天地人,並無高下之分,也就是說,天地造化不能直接強壓人體之死氣。反而如果我貿貿然的將天地之靈機渡入父王體內,反而會加速惡化。”
“啊,這是為何?”
“人體死氣就像是火,而人體生機和天地靈機就像是木柴。如果不先把火滅掉,直接添加木柴,隻會讓火越燒越旺。”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如果不先去除人體死氣,直接導入靈機,隻會讓死氣越來越盛,加速死亡的過程。所以,驅除死氣才是關鍵,奪天地之造化,反倒要排在後麵了。真是奇思妙想。君上,如果有可能,請務必讓我見識這一過程。這種從閻王手裡搶人的事情,我尉繚還從未見過,一定要見識見識。”
王陳點了點頭,如果方便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可王陳也沒有把話說死。
在射雕位麵的時候,王陳靠著那處地府秘境的主人所留下來的那潭生命之泉,一鼓作氣突破至脫胎巔峰,成就無漏真身,那時候他就可以做到斷手重生了。這其實也勉強靠的上是擁有了“生死人,肉白骨”的能為。
尉繚想了想,繼續說:“既然公子已經擁有了絕對的武力,那我提出的"年小、勢單、無綱、狂悖、混亂"五大危機,就可以去掉幾個了。”
“哦?哪幾個?”
“年小和勢單,歸根結底都是說"力弱",可現在看來,說君上力弱,就不客觀了。年齡小,固然不美,但已經無傷大雅。以君上的個人實力,足以抵消這些不足。而且,就憑君上的隱忍和羚羊掛角的手段,我不相信君上沒有做好準備。”尉繚意有所指的說。
“先生著實生就一雙慧眼。如今秦國局勢正如先生所言,我方看起來處於絕對劣勢。秦國未設太尉,三公九卿九其實是虛數,表示多的意思,怎麼可能隻有九卿呢?),幾乎被他們完全掌控。朝堂之上,相邦呂不韋和禦史大夫昌文君聯手,掌控整個朝局,除了我這個另辟蹊徑掌握了京畿地區的內吏,幾乎都是楚係、趙係和呂不韋的客卿係。諾大的鹹陽宮幾乎都落入了呂不韋和華陽太後的手中。”
作為掌握內情的人,王陳開始為尉繚這位未來太尉,介紹一下秦國的勢力分布。
尉繚沉默了會,說了一句讓王陳側目不已的真命題;“我說個現象,君上聽聽就好,不必當真。秦國似乎素來都有女人乾政的傳統。”
“這……是的。我也覺得不好。”
女人乾政的現象,跟秦國的風俗特征分不開。自秦國先祖受封之後,便在蠻荒之地跟蠻夷戎人相處,長期以來,跟中原文化就不太一樣,反而帶著戎人的風俗習慣更多。後來經過穆公、孝公、商君這些人不斷改造,又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秦國從野蠻走向更加徹底的實用主義,誰強誰就能說話。當女人足夠強,女人就能夠乾政。
秦國甚至可以公開宣稱,秦重女權,屢次發生太後專權、把持朝政。
當然了,這到底是好是壞,各位看官心裡肯定清楚。反正王陳不太認可。
實用主義、功利主義沒有什麼不好,可不能隻有這些。秦國最大的問題,就是隻講這些,問題遲早要集中爆發。
“尉繚先生,在我心中,秦國的製度應該是儒家文化為皮,法家文化為骨。法家的東西過於功利主義和實用主義了。法家辛辣而準確地直指人性那點東西,完全摒棄了一個政權理應承擔的,教化萬民和開啟民智的使命。效果很顯著,可是,隻用一條腿走路,能走得長久嗎?”
“君上說到我心坎裡了,我雖是兵家,卻也精通百家,治國和治軍不一樣。治國就應該是儒之教化、法治天下。”尉繚點頭認可,然後繼續說:“君上剛才說了朝堂之上的勢力分布,卻不說更關鍵的軍中勢力,這是為何?”
相對於爭權奪利的朝堂,兵家尉繚更關注秦軍勢力布局。而且如今大爭之世已經走到快要出結果的時候,秦軍的重要性更加凸顯。
“秦軍太重要了,是老秦人的根本,當然不能跟朝堂之事混為一談。按照秦國兵製,秦軍分為京師兵、地方兵和邊兵。先不說地方兵和邊兵,就說跟我目前切身相關的京師兵,又分為三個陣營。一支是由郎中令昌平君執掌的宮廷警衛兵團,這支兵團沒什麼戰鬥力,全是由郎官組成,主要是象征性保護秦王,成為秦王親軍,以後會外派各地做官。一支是由衛尉樊於期執掌的衛士,主要是負責把守宮門。還有一支是是拱衛京師的屯兵,人數最多,戰力最強,由中尉楊端和將軍執掌。”王陳眯著眼睛說出秦國心臟位置的防禦部署。
尉繚敏銳的察覺到蹊蹺,連忙追問:“秦王被人無聲無息的暗害,恐怕跟這裡麵的人有關係。”
“哼,衛尉樊於期是呂不韋的人,郎中令昌平君是華陽太後的人,他們這些人,再加上宮內有華陽太後、趙姬,宮外有相邦呂不韋,禦史大夫昌文君。這種將生死全部由某個團體掌控的極端情況,我無話可說,可能是父王太信任呂不韋和趙姬這些人了吧。”王陳麵無表情的說。
“也有可能是盲目的自信,我也沒想到,堂堂天下第一強國的王,竟然會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暗害。真是一大諷刺。那中尉楊端和呢?”
“楊端和是我的人。”王陳再次爆出一個隱秘的消息。
當年留下瘸腿楊大伯作天策府的管家,就是存了跟這位大將取得聯係的心思。
“厲害,就知道君上不會一點準備都沒有。”
“僥幸找到機會而已。除了這些,大秦還有兩個特殊的地方。先生應該也知道的。”
“函穀關和武關這兩個地方吧。”
“是的,這兩個地方由大秦兩個頂級軍門負責,他們這些人不涉及朝堂,隻終於秦王,無論秦王是誰。”
“王家和蒙家?”
“蒙家執掌武關的藍田大營,王家執掌函穀關守軍。”
秦國位於神州西北,其他國家,如果想要對付秦國,隻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條是秦國東出、或者聯軍西進都必須要走的函穀關,一條是防止被東南方楚國偷家的武關。
函穀關的重要性不必多說,這裡發生了太多的戰爭和故事。
武關是惠文王時開始重視,後經幾代秦王不斷加碼,小小武關,已經成了秦軍的大本營,號稱藍田大營,常駐秦軍二十萬,每逢國戰,秦王必親至藍田大營,與諸將商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