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是我故意如此,我也曾暗示過父王要注意保養身體,但他沒有當回事。這就像是天要下雨,隻能由他去了。而且這突然的惡化,事有蹊蹺。”王陳認真的解釋道,他不想尉繚誤會他的為人。
王陳說的是真話,因為他知道史實,知道秦王隻能活三年,但具體原因他不知道。
因此,王陳也在默默關注秦王的身體狀況,並且在日常請安問候的時候,還會提醒或者暗示他要節製一些。之前,王陳還很好奇,如果僅僅隻是床事過多,應該不至於死的那麼早,就以為可能是將來要感染惡疾,作為兒子,他當然要想方設法去保護父王的,更何況秦王是真的對王陳很好很好,各種場合表示了對王陳的喜歡。可就在他準備應付秦王將要來的惡疾之時,卻突然發現,另有隱情,而且已經來不及了。
“君上的意思是,有人在暗害秦王?”尉繚駭然失聲。
“我認為是的,並且有了懷疑的對象。”王陳輕輕頷首。
“是誰?”
“誰獲得的利益最大,就可能是誰。”
尉繚默然無語,這是王室的私事,也是事關國體的大事,他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下去了。
突然,尉繚想起一個人,想起一個流傳很廣的故事,而這個人也是他此刻無力對抗的,也是他不想對抗的。
“君上,這個事情跟奇貨可居這個故事有沒有聯係?”
尉繚雖然不想得罪呂不韋這個傳奇人物,呂不韋由商入政,還是雜家掌門,關鍵此人跟尉繚還有很深的淵源。
呂不韋,其實是薑尚的後裔,田氏代齊以後,薑齊後人要麼被殺,要麼流落各方。呂不韋之所以能夠行商天下,之所以能夠成為雜家掌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是薑尚的後人。
但尉繚既然已經認了王陳為主,就要儘人臣的本分,這是他堅守的道理。
王陳靜默不語,過了好半晌,才抬頭看向尉繚,說道:“先生,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是啊,民間早有傳言,早些年,呂不韋取了一個邯鄲絕色舞姬,也就是現在的趙姬,他知道趙姬懷孕之後,便邀請如今的秦王飲酒,並讓趙姬作陪。當時秦王還隻是一個落魄的質子,哪裡見過趙姬這樣的美人。呂不韋便順手推舟送人又送錢。在先秦王四十八年,大公子嬴政出生在邯鄲。這裡麵的問題太大了。”尉繚說出了一個人儘皆知的故事,呂不韋也一直以這招“奇貨可居”洋洋自得。這一段來自《史記》中的《始皇本記》和《呂不韋列傳》)
王陳看尉繚說到這裡還有些意猶未儘,便補充了一句:“父王和相國都是聰明人。而且父王回國之後,便在呂不韋的運作之下成為華陽太後的養子,再在華陽太後的幫助下,成為當時太子的世子。”
尉繚很好奇呂不韋和趙姬為什麼這麼迫不及待,便問道:“這些都是人儘皆知的傳言,可他們為什麼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
王陳聲音開始有些惆悵:“正因為父王是聰明人,他當然知道大哥的身世其實是存疑的。所以他在回國之後第二年便娶了我的母親韓國夫人,很快又生下了我。而我,長安君成蹻,又太受寵了。他們已經不敢再等了。”
“原來如此。公子既然已經明白事情始末,那可下定決心采取行動了嗎?”尉繚子已經不關心那些已經過去的事情了,他很快便調整自己,開始關注王陳接下來該如何做。
“當然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但在徹底撕破臉之前,相國這個人還是要讓他為秦國繼續做些貢獻才行。父王畢竟還有幾個月的時間,最後的時間,我不能不孝。父王可能也已經知道了,隻是他可能在擔心我的安危,才選擇沒有發作吧。畢竟在父王眼中,楚係、趙係和呂不韋的客卿係,太強大了。”王陳有些傷感。
“秦王真就沒救了嗎?”尉繚還是想問清楚。
這個問題,決定了尉繚決策的走向。
王陳一怔,是啊,現在的自己不能救,那是因為修為還不到,自己苦苦壓抑的元氣和精血,隻要恢複過來。還是有希望救的。
隻是,這裡麵有個矛盾。
很大的矛盾。
拯救父王,需要恢複精血和元氣修為才有可能,可如果直接使用以前的功法,恢複修為。跟自己的此前定下的目標相違背。
王陳來這個位麵,是想借這個世界百家爭鳴和大宗師荀夫子,來完善《聖道之經》,從而順利走通道基之路的。
該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