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言謝,路有不平,我自除之。”
銀月之下,山風漸來。蓋聶立於山道邊緣的亂石之上,長發飄舞,雙臂交叉,將利劍抱於胸前,身姿格外挺拔修長。
隻能說,很會裝。可還不夠拽,因為雙臂交叉環抱胸前這個動作,不夠自然,也遠不如雙手自然下垂那般舒適。這是人類潛意識的保護自己的動作,一般在陌生的環境或者緊張的狀態下,心裡不爽,才會如此。
“但我有一事不明,請公子解惑。”
“請說。”
“我二人剛剛出山,公子是從何得知我們二人的姓名?”
“這不重要。”
“這很重要。”衛莊抬起鯊齒,威脅王陳。
王陳眉毛一挑,這人想拿鯊齒給自己梳頭?這毛病可不興慣著。
“你可知道拿鯊齒指著我的後果?”
“有趣。”衛莊笑了,對方手無縛雞之力,居然敢無視自己的鯊齒,莫非以為自己不敢砍了他?而且現場還有掩日、驚鯢這種頂尖殺手想要砍他,怎麼想的?不過也是好事,之前他還以為這人會威脅到韓國,可這般蠢貨,還是彆抬舉他了。
“師哥,看來備受你推崇的天策公子,也不過是一個無腦之人。”衛莊有些索然無味地看向蓋聶,要知道之前兩人一起學藝時,蓋聶可沒少誇讚天策公子。“看來師傅也錯了,居然把這裡做為畢業考核之地,除了看了一場如同笑話般的刺殺,毫無收獲。”
“小莊,慎言。”蓋聶加重了語氣。
本來還想走的掩日,看到又有轉機,看著王陳露出玩味的表情,這是自己找死呢?
其餘眾人莫不是如此想法。
“衛莊先生,你拿這把玩具已經指著我超過三息時間了。看在你剛才幫我的份上,最後一次提醒。”王陳眯了眯眼。
這下子,全場隻剩下風聲了。誰也不知道王陳到底想做什麼,也不知道接下來事情的走向,就連掩日都開始期待起來。
“你待如何?”衛莊都被王陳出乎意外的行為震驚到了,一時也不知該不該繼續舉著鯊齒,隻覺得現在尬住了。繼續舉著,難道真的要砍死這個蠢貨,後果無法想象,恐怕師哥蓋聶也會阻止。收劍又會顯得自己很沒逼格,自己拔劍威脅彆人,反倒被人威脅著收起了劍,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衛莊的臉色越來越冷,握劍的手青筋暴出。又要抉擇了嗎?為了這點事情就要抉擇嗎?感覺好不值得啊,怎麼會碰到這種人的,真的是把他給尬住了,完全尬住了啊。
還是蓋聶關心師弟,他拍了拍衛莊的手臂,衛莊無動於衷,又上前幾步,想把鯊齒拿下來。可衛莊的手如同焊在了鯊齒上麵,除非蓋聶一根一根的扒開衛莊的手指才行。蓋聶有點為難,可師弟尬得如此辛苦,是他始料未及的。好在王陳沒有讓他為難多久。
“看來這把玩具你是不想要了。”
然後,衛莊便難以置信的看著鯊齒自動掙脫開他的手掌,咻的一聲,送到李青衣身前。
“李青衣,你幫我拿著。”
李青衣茫然的伸手接住,有點重,她一個趔趄,差點被帶著摔倒,隻好學著剛才衛莊的樣子,柱劍而立。
“師哥?”衛莊瞪大雙眼,把那隻剛剛還握劍,現在卻空著的手,舉到蓋聶眼前。他有好多話想說的,但話到嘴邊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這下子,在場的所有人都懵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鬼穀傳人被人無聲無息之間繳械?
是誰做的?
怎麼做到的?
在場修為最高的掩日,都沒看出任何端倪,其他人更是茫然無比。
“是你?”蓋聶麵色肅然,看向王陳。
“是他嗎?”這讓衛莊如何接受得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衛莊現在已經初入劍道宗師之境,什麼人可以無聲無息之間繳他的械?他師父鬼穀子都不行,鬼穀子可以收拾他,卻也在衛莊認知範圍內,可現在算怎麼回事。
其他人包括掩日、驚鯢、玄翦等都不相信。
除了一些簡單的外功痕跡,他們看不出來王陳有修為在身。而且他才隻有八歲,難道還能是大宗師不成?
“一定是有大宗師在附近。”掩日在心裡得出結論,隻是不知道是誰?難道是東皇太一?“還真有可能,這小子的天策府就有陰陽家的雲中君效力。”
自以為想到答案的掩日,當即朝四周拱手,大聲說道:“東皇閣下,你難道要與我身後的貴人為敵嗎?陰陽家可是在帝國之內,請東皇閣下考慮清楚。”掩日自覺對付不了神秘的東皇太一,隻能搬出靠山了。
其他人雖然不知道掩日為何會認為是東皇太一出手,但這總比剛才蓋聶的判斷要靠譜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