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它。”
大祭司麵露掙紮,身體也在顫抖。
看得出來,大祭司是發自身體本能的畏懼石門後麵的東西。
朵莉亞加重語氣:“打開它!”
神職者之間等級差距太大,低能神職者是無法拒絕高能神職者的。
大祭司掙紮無效,顫抖著打開了石門。
隻見石門之後,一片漆黑,好像所有的光線都被吞噬掉了。
“有沒有火?”朵莉亞問大祭司。
“有的。”
“點著它。”
大祭司踉蹌著走進石門。
很快,無數的火把相繼亮起,將黑暗徹底驅散。
眾人這才看清,石門之後是巨大的深淵,有一條懸空修建的石橋,通向中間的石台。
石台上麵插著一把劍。
劍上蒙塵,看不清模樣。
石台後麵則是一個巨大的青銅機關人。
青銅機關巨人大半身體隱藏在深淵之下,看不清具體有多高。
可它那巨大的頭顱,正好就位於石台正後方,宛如山嶽。
“蚩尤劍?!”衛莊看著石台上麵的蚩尤劍,呼吸急促起來。
他這麼多年一直不敢去鹹陽取回自己的鯊齒。
所用之劍,僅僅隻是一柄模仿鯊齒打造的普通劍器。
如今見到這柄傳說之中的百兵之主、蚩尤之劍,恨不得立刻據為己有。
“這就是兵魔神?!號稱可以摧毀一切的遠古戰爭兵器。”冒頓和樓蘭國王一臉癡迷的看著兵魔神的巨大頭顱。
他們兩已經開始幻想,自己憑著兵魔神橫掃秦國,成為天下共主。
“各位,按照約定,蚩尤劍由我首先出麵收服。”衛莊一邊說,一邊朝著蚩尤劍走去。
“當然,衛莊先生若是能收服此劍,這把劍就是你的。若是未能收服,則輪到冒頓單於前去收服。”樓蘭國王不在乎的說道。
對他這種不用劍的人而言,蚩尤之劍毫無用處,還不如拿來做人情。
冒頓咧嘴笑了:“其實,我對兵魔神更感興趣,國王你能不能讓給我?”
樓蘭國王眼睛一突,立刻反駁:“不是說好了嗎?蚩尤劍歸你們倆,兵魔神歸我嗎?難道大單於想要反悔?”
冒頓裝作委屈的問:“可是一把劍隻能歸屬於一個人,另一個人難道讓他白跑一趟嗎?國王你忍心嗎?”
“兵魔神隻能歸我,至於你們倆怎麼分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你們自己去商量。”
“不瞞你說,我們商量過了。”
“什麼意思?”
冒頓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
“我的意思是說,我跟衛莊先生商量的結果是,他拿蚩尤劍,我拿兵魔神。懂了嗎?”
樓蘭國王不敢置信的指著冒頓:“你居然要違反盟約,難道你忘記了自己的誓言嗎?”
“嘖嘖嘖,像你這麼天真的國王,簡直世所罕見。身為國王,你實在太不合格了。”
“大單於,你竟敢辱罵於我?你彆忘了,這裡是樓蘭!”
冒頓看著這個極其稀有的一國統治者,搖了搖頭。
“上路吧,記住,下輩子彆做國王了。”
冒頓猛地抽出腰間彎刀,在樓蘭國王驚駭欲絕的眼神之中,替他抹了脖子。
幾十年如一日的刻苦練習,冒頓的刀術已經達到宗師巔峰之境。
“朵莉亞,問問她,怎麼控製兵魔神?”
朵莉亞立刻轉問大祭司。
“據說,兵魔神的運行中樞在其眉心位置,說不明白,但隻要進去,你就知道該怎麼控製了。”
冒頓點點頭,大步流星朝著兵魔神走去。
“冒頓,小心!”朵莉亞一直稱呼冒頓為單於,隻有極少數時候會喊他名字。
冒頓腳步頓了頓,回頭深情的看了朵莉亞一眼,沒說什麼,繼續前行。
從豆蔻年華就開始生死相隨,他們的關係早已不是簡簡單單的部落首領和部落祭司。
他們更是生死相托的戰友,是親密無間的戀人。
哪怕朵莉亞成了老太婆,冒頓依舊隨時隨地把她帶在身邊。在他還很弱小時,是朵莉亞施展巫術保護他。當他強大以後,就是他憑著強大的武力和權勢保護朵莉亞。
“願神保佑你,我的單於,我的……愛人。”
……
“我們到了。”
小黎指著前方。
路儘頭是一座洞開的石門,石門背後火光通亮。
“是衛莊!怎麼會是他?”
石蘭指著石台之上的身影驚呼出聲。
十八年前,石蘭還是一個小姑娘時,曾在桑海之城的有間客棧見過衛莊。
“原來是他破壞了封印。”項羽看著衛莊,眼裡燃燒著熊熊戰意。
他能夠感覺到衛莊很強,但項羽堅信自己更強!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為蚩尤劍而來。嘿,據說衛莊一生碰到狗皇帝兩次,結果每次都會被狗皇帝沒收配劍。狗皇帝還調戲他,讓他有本事去鹹陽把劍取回。這怎麼可能嘛?!”高月看到衛莊,就有些想笑。
高月年幼之時,曾在皇家寶庫的地上,看到過那兩把造型奇特的劍。
鯊齒,以及高仿版鯊齒。
之所以印象如此深刻,是因為這兩把劍是唯一被扔在地上的藏品。
“這個故事我聽說過。狗皇帝純純是欺負人!”石蘭捂著嘴笑。
“嗯?誰跟你說的?”
知情的人很少,石蘭能夠知道就很奇怪。
“十八年前,我曾在桑海之城度過一段時間,在那裡我認識了韓非和衛莊。這個故事是韓非跟我們說的。”
當年,韓非最終沒有忍住,趁著衛莊外出之時,跟庖丁和石蘭說了衛莊兩把劍的故事。
“哦哦,原來是韓非韓太師啊。”
這些年,韓非早已放下仇恨,一心研究法律。
大秦的繁華安定,讓百行百業都生機勃勃。民間糾紛種目繁多,百姓和官府的經濟糾紛也是與日俱增。
據說,秦二世不堪其擾,曾找到韓非,讓他在這方麵多多研究。
韓非曾有多年反賊經曆。那時候,他天天都在洞察天下局勢,觀察民間疾苦。在他放下仇恨以後,這段經曆反倒成了他法學研究的資糧。
在秦二世拜訪五年後,韓非開天辟地的創造了《民法》《行政法》《訴訟法》……
至此,韓非成了帝國最權威的法學家,德高望重,蜚聲四海,聲望直追秦二世。
秦二世也沒有“辜負”韓非的辛勞,讓他接了他老師荀夫子的班,做了太師。高高在上,屁事沒有。當然,也沒有權力。
“你們看,衛莊的氣息不太正常。”項羽突然說道。
“咦,雙目發出紅光,是眼睛著火了嗎?”高月很不理解。
“是走火入魔。”跟在後麵一直沒有說話的老者開口說。
小黎搖了搖頭,說:“是蚩尤之劍!那是一把魔劍,蚩尤曾持此劍,親手斬殺無數生靈,劍身之上有無數冤魂纏繞。另外,這把劍還有蚩尤的不朽意誌,時間都消磨不掉。”
“這把劍太過凶厲,太過不祥,除了蚩尤沒人能做這把劍的主人。”
老者指著衛莊,追問:“那他會怎樣?”
小黎嚴肅的說:“變成魔劍的奴隸,從此隻知殺戮。”
“多謝相告,我去阻止他。”
老者話還沒說完,人已經無聲無息到了衛莊身邊。
衛莊沒有理他,繼續跟蚩尤劍對峙,已經不僅僅是雙目發出紅光,而是全身都開始放出濃鬱的紅光。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排山倒海一樣席卷四周。
“你快去幫他,這個衛莊,很不對勁。”高月對項羽說道。
“好勒,看我的吧。”
項羽說完,也快速靠了過去,隻不過不是無聲無息,而是猶如狂風過境。
高月見到項羽也過去了,才點點頭,不再關注。
雖然她對項羽本人沒有感覺,可對項羽的實力,她還是很認可的。
“那麼,她們又是誰?”高月把目光轉向一直冷眼旁觀的朵莉亞和大祭司身上。
“月姐姐,那個大姐就是樓蘭大祭司,她現在的狀態有點不對。地上那個屍體是樓蘭國王。至於那個老奶奶,我不認識。”小黎一個一個的指著。
高月哦了一聲,沒有猶豫,直接走了過去。
“看你的打扮,好像是消失了幾十年的匈奴人?”
“姑娘好見識。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朵莉亞也很疑惑。
因為高月給她一股很奇怪的感覺。
那是…排斥…還有刻骨銘心的仇恨。
“是魔王的血脈嗎?”
朵莉亞雙目流露出無儘的哀傷、懷念和仇恨。
三十多年前,魔王毀她家園,殺她姥姥,她也是那時候開始逃亡漠北。
“魔王?你在說什麼?!”
高月被朵莉亞搞蒙了,這都說的是啥啊,謎語人嗎?
“也對,那時候你應該都還沒出生。你的血脈來源於誰,你總知道吧?”朵莉亞看著高月的姿容,判斷出她隻有二三十歲的年紀。
高月悚然一驚,趕緊四處看看。
在發現小黎和石蘭離這裡有些距離後,才鬆了口氣。
高月壓低聲音說:“你認識我那個混……呃,我父皇?”
“我不認識,但我知道他。”朵莉亞幽幽的說,然後,突然對大祭司下令:“殺了她!”
大祭司立刻出手,朵莉亞也在一旁開始施展巫術。
遠處的石蘭大驚失色:“你們大祭司為什麼要向月兒出手,我們快去幫她。”
小黎一把將石蘭拉住,對她說:“你一直都太低估月姐姐了,她可不僅僅是醫家掌門。”
石蘭不解:“你說什麼?!”
“她有秘密。”
“哪個人會沒有秘密?!”
“她的秘密比我還大。”
“???”
石蘭無語了。
她這認識的都是些什麼知心姐妹啊。
“石蘭姐姐,我跟你保證,月姐姐不會有事的。我們上去反而是添亂。”
“好吧小黎。你說……月兒……會有什麼秘密呢?”
人的天性之一就是好奇,石蘭也不例外。
“還是讓她親口跟你說吧。我隻能這麼跟你說,月姐姐的修為很高很高,絕對在項羽哥哥之上。”
小黎很特殊,能夠輕易勘破偽裝,看透本質。
她清晰的感知到,醫家功夫隻是高月的偽裝。
而在高月的身體深處,強橫無匹的力量深藏在其穴竅之內。
而且是三百六十個穴竅,每一個穴竅都有強橫無匹的力量深藏其中。
不客氣的說,一個高月等於三百六十個項羽。
石蘭倒吸一口涼氣,隨即不再說話,靜靜看著高月。
大祭司的攻擊,被高月輕易躲過,還不待大祭司變招,高月就突兀的出現在大祭司腦後,一掌將之擊暈。
高月笑眯眯的看著朵莉亞。
“還有什麼招就都使出來,等我出手你就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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