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震的潛逃,影佐禎眧這個老奸巨猾的梅機關特務頭子倒是一點也不急,這本來就是在放長線,釣大魚。
敢對日本人的黃金動手,哪裡是一個小小的打手就可以交待得過去的,影佐禎眧的目標是吳四寶這個幕後黑手。
不管是不是吳四寶指使張國震的,影佐禎眧現在就是認定了,是也得是,不是也得是。
既然張國震跑了,那就找一個人負責。已經去了蘇州上任江蘇省省長的李士群被影佐禎眧一個電話叫回了上海。
被影佐禎眧一頓臭罵之後才知道事情的緣由。他媽的張國震居然敢日本人的黃金,沒有的手,現在出事了一跑了之,把黑鍋留給自己。
更讓李士群拿不定主意的是事情可能沒這麼簡單,張國震搶劫日本人黃金的事,可能後麵的吳四寶會不會也參與了,或者說根本就是吳四寶指使的,他媽的現在給自己惹了一身騷。
“影佐將軍,這個事我回去了解一下,三天內一定給你一個交代。”影佐禎眧就在眼前,一時下不了決心的李士群隻好先應付著,等回去搞清楚了再說。
“可以,不過李主任,這個事情必須要有人負責,給大日本帝國一個交代,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還有被搶走的八十五塊金磚也必須找回來。”影佐禎眧的話已經很明顯了,我不管你李士群怎麼做,人必須交出來,金磚也得交回來。
一肚子氣的李士群立刻趕回蘇州的家中,馬上打電話給吳四寶,讓他馬上到他家中來,有要事商量。
“老吳,這個張國震是不是傻了,搶劫日本人的黃金不說,還不知道蒙著臉去嗎,不會找些生麵孔去乾嗎?”李士群是暴跳如雷,破口大罵。
吳四寶從李士群口中得知,日本人有證據證明搶劫黃金的人就是他手下的張國震,又在李士群的逼問之下,隻好承認了是自己指使的張國震搶劫黃金。李士群和吳四海的關係不一般,而且李士群在七十六號也是得到了吳四寶的強力支持。所以李士群的火氣不好向著吳四寶,張國震就成了出氣筒。
“主任,現在怎麼辦?還有個事就是張國震說他沒有搶到黃金,是不是日本人栽贓啊,他媽的,八十五塊金磚,65公斤一塊,一共一千多斤的黃金,把我賣了也不值這麼多錢。日本人還真是趁火打劫。”吳四寶到現在還沒有察覺事情的嚴重性,還在想著日本人是在利用這件事來勒索他吳四寶,什麼交出張國震這些都是屁話,重要的是後麵這句,交出黃金。他媽的都沒有搶到手,哪有黃金交出來。
李士群發了一通火之後,終於冷靜下來,開始思考接下來怎麼處理這個事情。
“老吳,你問清楚沒有,日本人可是給我看了現場的照片,運輸車的車廂確實被炸開了,不是張國震搶的還有誰?日本人還不至於打自己的臉吧。”李士群是不是日本人栽贓也說不準。按說張國震跟了吳四寶多年,一直都是吳四寶最信任的心腹,不過財帛動人心,也不是不可能有張國震私吞黃金的可能性。
“不會吧?張國震一向都不敢違背我的命令,怎麼敢瞞著我?”吳四寶對張國震一直都非常信任,他認定了就是日本人在趁機勒索。
“老吳,不管怎麼說,張國震被認出來,日本人這邊是一定要給一個交代的,你先把張國震交出去,後麵再想辦法。”李士群也不再糾結了,人肯定是保不住的,隻希望事情可以到此為止。
迫於日本人和李士群的壓力,還要避免引火上身。吳四寶親自把張國震交到了李士群的手裡。由李士群押解回上海給日本人交差。當然,吳四寶以張國震的家人威脅和承諾會找關係疏通日本人,最多就是坐幾年牢就可以出來。
不過吳四寶和李士群低估了日本人的打壓和削減七十六號實力的決心,一個小小的打手怎麼會滿足日本人,更彆說黃金的下落吳四寶也沒有交代清楚。
憲兵隊的牢房裡,張國震這個七十六號的特務也嘗到了酷刑的滋味,平時這些都是他施加給抗日分子的手段。
火紅的洛鐵摁在張國震的胸口,一陣白煙冒起。“啊···啊···我說什麼都說,啊···”
平時凶狠無比的張國震哪裡忍受得住,一下就暈了過去,很快又被一盆冷水潑醒,日本憲兵也不急著要張國震的口供,報複性地不斷地把烙鐵往張國震身上招呼,直到把怒氣都發泄出去,才開始問話。
“黃金是不是你搶的?是誰在指使?”日本憲兵換了一個烙鐵在張國震的眼前威脅著,張國震的眉毛都被烙鐵積熱的高溫烘烤掉,眼睛根本就睜不開,精神在已經崩潰。
“是吳四寶派我去搶的,吳四寶是主謀。”
“搶去的黃金藏在哪裡?”
“沒有,真沒有黃金。”
“還嘴硬是不是?那就繼續”日本人可沒有什麼耐心,變換著用各種刑具招呼張國震,不過還是沒什麼效果。黃金的下落,無論日本人上了什麼手段,張國震一口咬定沒有得手自己就撤退了。隻是交代了當天一起動手的特務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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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憲兵隊又按照張國震的名單,抓捕了當天參與搶劫的其他特務,這些特務很快就招了,隻不過這些特務都是聽命行事,說不出什麼一二三四來,隻知道他們跑掉的時候還有人在後麵斷後。
由於其中一些聰明的特務,在聽到風聲不對,早在張國震落入日本人手裡之前就跑了。所以日本人認為是後麵的特務搶走了黃金。
不管怎麼樣,日本人抓到了吳四寶是搶劫黃金的主謀,於是憲兵司令部給汪精衛和李士群下了命令,以破壞和平的名義通緝吳四寶。
吳四寶聽到風聲後,馬上躲了起來,日本人和汪精衛找不到吳四寶,就隻能把責任推到李士群身上,一致認為李士群的七十六號把吳四寶藏起來了,威逼李士群把人交出來。
李士群無辜被牽連,也是一肚子火,但還真不是李士群把吳四寶藏起來的,他也不知道吳四寶躲在哪裡。
為了確保自身安全無虞,李士群迫不得已隻得領著妻子葉吉卿前往吳四寶的住所。一同勸說吳四寶的夫人餘愛珍說出吳四寶的藏身地點。
"老吳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躲藏一世啊!終究還是要給日本人一個說法才行。我可以跟你保證老吳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頂多就是坐幾年大牢而已。等風頭過去之後,再運作一下,他私底下就可以出來了。"李士群苦口婆心地勸說餘愛珍。
最終,餘愛珍被成功說服並透露了吳四寶的藏身之處。原來,吳四寶手上有大量李士群的把柄,覺得李士群根本不敢欺瞞自己與吳四寶。
得到了吳四寶的下落,李士群不敢耽擱,親自帶人找到吳四寶。
“老吳,你這樣老是躲著也不是辦法,你不站出來,這是就沒法過去,萬一哪一天是被日本人找到你,那就沒有了回旋的餘地了。”李士群開口就要吳四寶站出來把事情扛過去,隻有這樣他李士群才能脫身。
“主任,我出去就是一死啊,這麼大的事,還有張國震有說不出來那些被搶的黃金到底去了哪裡。我哪裡敢出去啊。”吳四寶現在已經明白過來,日本人好像並不像栽贓那麼簡單,好像是要自己的命啊。
“老吳,我們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肯定不會見死不救,再說我也不敢啊是吧。”李士群也算是說出掏心窩的話了,這麼說就是表明你吳四寶手上有我大量的把柄,我哪怕為了自保也會拚死保住你吳四寶啊。
吳四寶沉默了,低著頭一聲不吭地抽煙,李士群知道不能逼的太緊,隻好在一邊陪著,留下足夠的時間給吳四寶考慮。
整整過了半個小時,一連抽掉四五根煙的吳四寶才抬起頭來。
“李主任,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兄弟我就賭一把,一切都靠主任了。萬一,我說萬一啊,我出事了,家裡就靠主任照看了,看在兄弟一場,不要他們被讓人欺負了。”吳四寶知道被抓是遲早的事,除非他放棄一切跑路,從此不再出現在日本人控製的範圍內,可是這樣又能跑到哪裡去,難道跑國統區去,那才是找死。
“老吳,放心,哪怕有一絲希望,我都會保住你的性命,最多是多花費一些錢財而已,你也交代餘愛珍先籌一部分出來,不管怎麼樣,先準備著。”李士群再次保證會出手保下吳四寶的性命。
“唉,也隻能這樣了,走吧,我跟你回去自首,後麵的事就拜托了。”
······
就這樣,黃金劫案的主謀在日本人的強大壓力下,吳四寶不得不跟著李士群回到上海自首。而李士群為了自保,也為了掌控七十六號,不得不出儘全力為吳四寶奔走,想要努力保住這個惡貫滿盈的七十六號第一猛將,好維持七十六號的勢力。
而此時的林傑已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煩惱之中。12月中旬,還有半個月時間就要到1942年的元旦,這是林傑迎娶孫悅瀾的日子,除了一棟崗村正雄送來的小洋樓作為孫悅瀾的嫁妝以外,其他的一切都還沒有準備。崗村已經在催促了。
如果單單是這樣還能罷了,關鍵的是,林傑和劉海棠的事情已經算是半公開的了,本來葉霧蓮對於孫悅瀾進門已經很不甘心,隻是迫於日本人的壓力,不得不接受,現在林傑和劉海棠兩個人明顯的性質是不一樣的,哪裡會不傷心。每天回到家麵對葉霧蓮哀怨的眼神,林傑就想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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