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婚禮上槍聲響起的時候,本來說讓林傑安心接親,非要接下了安保工作的崗村並沒有第一時間抓捕刺客,而是在安撫參加婚禮的客人們,隻是在沒人注意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便衣的日本特工尾隨撤離的假記者而去,這幾個人都是跟蹤方麵的高手。
假記者趁著混亂,衝出了林家的大門,外麵居然還有人接應,飛快上了一輛汽車絕塵而去,不過這並沒有難倒日本人特務,幾個人分彆上了三輛汽車,一輛遠遠地跟在假記者上的車,另外兩輛這從另外的方向快速駛向預訂的路口準備接手跟蹤。
“站長,後麵有人跟著,前麵放我下去引開他們。”
“好,小心一點,開兩槍了走,不要戀戰。”車子在路口拐彎處減速,一名軍統特工推開車門,翻滾著跳下了汽車,順勢躲在路邊的一處商店堆在門口的貨物後麵。假記者的車子繼續往前開,車上的假記者正是張武,隻見他三幾下脫掉了偽裝一邊對前麵的特工說,“再過一個路口,我們就丟掉汽車,步行撤離。”不是張武現在不舍得汽車,而是必須脫離危險區域足夠遠的地方才更加安全,要不然的話容易被堵在小範圍的空間裡,沒有周旋的餘地。隻是張武沒想到的是日本人早就張開了天羅地網,路口處有另一輛車悄無聲息地跟了上來。
留下斷後的特工等到跟蹤的汽車進入了射程,馬上開槍射擊,日本人的特務居然沒有強衝過去,而是選擇了下車和特工對射,一點沒有急於去跟蹤前麵已經脫離視線的對手,反而好像要活捉這個落單的軍統。隻見其中一人在同夥壓製住對方的火力之後,悄然從另一側包抄過去。
軍統的特工感覺時間拖得差不多了,從藏身處丟出一顆手雷,也不管效果如何,趁著爆炸間隙起身就想鑽進身後的小巷子撤離。沒想到的是一個黑影猛地撲過來,把他撲倒在地,然後手掌在他脖子上來了一記手刀,軍統的特工就暈了過去。
“你們兩個把人馬上送回憲兵隊,你和我繼續追蹤。”出手的日本人特務帶著人上車繼續往前追蹤,這些都是有預案的。一路上會有不同的人接手追蹤,以避免打草驚蛇。
很快,繼續追蹤的車子趕到了下一個路口,被人攔了下來。有人敲開了車窗“山本組長,一號目標已經下車,進入了這片區域,汽車往前走了,兩邊都有人跟著。一號目標這邊特意由美智子副組長負責。”
叫作山本的小鬼子推開門下了車,四周打量一下環境,開口安排手下,“他既然敢在這裡下車,說明這裡麵一定有一個至少是臨時落腳點,打電話回去叫人過來從外麵封鎖這一片區域,我們不要著急,他們已經露頭了就跑不了啦。”
“嗨”手下趕緊答應,可是馬上被山本瞪了一眼,“我怎麼教你們的,把日本人的身份忘記了,一定要記住現在我們是中國人的身份。”
“是,我記住了。”手下馬上變了一副麵孔,和平時在上海灘地界上的幫會成員沒什麼區彆。
另一邊已經把張武和同事放下的軍統特工繼續開著汽車在路上亂走,不管後麵有沒有人跟蹤,自己現在就是一盞明燈,好讓敵人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的身上來。車子在街道上遊走了半個小時,除了發現有幾輛汽車短時間跟在後麵開了一段距離外,沒有再發現有可疑目標,偶爾有車開在後麵,在上海也不是什麼特彆的事,馬路又不是自己家的。不過一向謹慎的性格還是讓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在車子剛開過一個路口轉角處,馬上把汽車停了下來,然後下車鑽進了大街後麵陰暗的巷子,七拐八拐的消失在一片雜亂的民居裡。
這個軍特工的做法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可惜的是他麵對的不是突然遭遇的跟蹤,而是一個計劃已久的陷阱。跟蹤而來的日本特務很快就跟到了這裡,發現軍統人員棄車而逃,也沒有慌張,其中的跟蹤高手勘察了一下現場“鑰匙居然還在,看來我們的對手緊張了。你們馬上找電話向上麵報告,調兩條軍犬過來,到時候留一條跟進去搜索,另外一條跟汽車一起開回上一個點,幫組長搜尋一號目標,你跟我繼續追蹤這個帶我們兜圈子的人,看看有沒有意外收獲。”說完,帶著其中一名特務鑽進了剛才軍特工消失的巷子。留下兩名特務一人看守汽車,一人去打電話求援。
說回張武這邊,汽車在一個比較隱蔽的路口把張武和他的助手放下,然後又繼續往前開,謹慎的張武進入了一條內街後,先是和助手在一家路邊小攤上每人要了一碗餛飩,慢悠悠地吃著,一邊吃一邊觀察在他們後麵進入這條內街的人,看看身後有沒有尾巴跟著。
進來幾個路人都是直接走過,沒什麼可以的,兩人繼續吃著餛飩,這是進來了一名二十七八歲穿著普通的婦女,走到攤子前麵跟老板要了一碗餛飩,也不坐下,就盯著老板讓多放兩個餛飩,說什麼上次就是少放了,那斤斤計較,不能吃一點虧的樣子,一看就是典型上海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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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武和助手吃完了餛飩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把錢丟在桌子上,起身離開,那個女人這才坐下來吃著自己的餛飩,等張武他們剛離開視線,馬上有人走到婦女麵前,婦女沒有說話,隻是朝張武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人馬上跟了上去。
中午時分,張武為了再次確定後麵沒有人跟蹤,進入了一家小茶館,要了一個二樓上靠窗的位置,仔細觀察下麵街道的來往的人流。一碗熱茶喝完。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隻是張武和助手的目光大多集中在男性的身上,忽略了一個其實剛剛見過的女人,即使這個女人已經改變了妝容,還提著一個菜籃子正和街邊擺地攤賣菜的販子討價還價,可是要認真觀察的話,還是會有一定的印象的。
在自認為已經沒有人跟蹤的張武帶著助手進了一家雜貨鋪,這是軍統一個新的安全屋。
“站長,怎麼樣,乾掉林傑了沒有?”助手到了安全的地方,終於忍不住問了一直想問的問題。
“子彈確實打中了林傑,一槍胸口,一槍肩膀,隻是當時我是拿著相機瞄準的,不知道效果怎麼樣,想著再上去補兩槍的,可是他那個老婆趴在他身上,另一個據說的日本人派去監視他的女特務已經掏槍戒備,隻好趁亂撤離了。”張武也不知道林傑到底死了沒有,不過初步目標已經完成,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公開刺殺假仁假義的漢奸林傑,一定會振奮軍統上海站的同仁的士氣,隻有這樣,以後的工作才好開展。張武來到上海也有一段時間了,軍統的人手雖然不缺,可是士氣一直低迷,沒辦法張武才不得不兵行險著,挑選了林傑這個比較特殊的漢奸作為動手的目標。
“中了兩槍,還有一槍是胸口部位,不死也差不多了,看這個林傑的樣子就想吐,整天裝一副好人的樣子,日本人還把他當宣傳的典型登報宣傳,報紙都空投到重慶了,也不知道戴老板怎麼想的,就算付出再大的犧牲也應該把他乾掉才對。”張武的助手是一名真正的熱血青年,是自願加入軍統參與抗日的。
“也不能這麼說,戴老板有戴老板的難處,乾掉一名福利院的院長,是要承受輿論的壓力的,這是日本人和林傑的陽謀,就是讓我們有所顧忌,這一次我自作主張對林傑出手,還不知道戴老板會怎麼處罰我呢?”張武苦笑一聲,選擇林傑作為目標,也是因為林傑被日本人宣傳的最多,雖然林傑沒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在軍統內部的鋤奸名單裡排位並不低,而林傑自身的安保並不突出。
“乾都乾了,站長也不必想那麼多,隻是林傑要是死了,福利院的孩子不知道會怎麼樣?”助手莫名其妙的說到了福利院的孩子,張武一拍大腿哎呀一聲大叫。
“錯了,錯了,目標選錯了,希望林傑沒死吧,要不然我張武沒臉活下去了。”張武激動拍打自己的大腿。
助手被嚇了一跳,“站長這是怎麼啦?”
“什麼都算計過了,日本人利用林傑做美化宣傳,林傑自身影響力,還有林傑的安保力量都算過了,還自以為是的以為撿了一個軟柿子捏。唯獨忘記了福利院裡的孩子。林傑死了,福利院將近三百孤兒怎麼辦啊,我張武真是糊塗啊。”
“啊,站長也不用太過擔心,福利院畢竟對日本人還有一點作用,就算林傑死了,日本人應該還會安排彆人接手的。”
……
“組長,美智子副組長已經確認一號目標的落腳點,正在監控。請示下一步的方案。”一名特務快速前來彙報前方的情況
山本組長細細地考慮了一會,“你馬上通知美智子副組長向後撤,隻進行遠距離監控就行,裡麵的人如果離開,不要阻攔,派人跟著就行,我要把他們一網打儘。”
“組長,那外圍設卡的人要不要也撤了?”
“嗯,還是不要撤了,演戲就要演成套嘛,日本人的宣傳標杆出事,憲兵隊怎麼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呢?把人手換成七十六號的廢物應付一下就好了,交代他們嚴查過往的汽車和黃包車,隻要他們是步行的,就逃不脫軍犬的追蹤。我想一號目標很快就會回到老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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