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也神情凝重的看過去。
“草娥丫頭,你為啥要分家?劉氏多次觸犯族規,我已經代表列祖列宗把她休棄了,以後再也沒有人打罵你們娘三個了,分家就不必了吧?”
青石不在家,這娘三個也是個可憐的,平日裡吃不飽睡不好,被劉婆子磋磨,大家即便是看不過眼去,可這畢竟是人家裡家務事,他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看看兩個丫頭,瘦瘦小小的,青石媳婦也一臉苦相,可見過的有多糟心。
現在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把這個惡婆子給休出了陸氏家族,以後再也沒有人折磨她們了,她們應該高興才是,怎麼反而又要分家了?
“大伯,草娥知道,你休棄奶奶,是因為奶奶磋磨我們,可她到底是長輩,現在這種情況,你讓她一個人怎麼活,她到底還是我爹的娘,草娥不想娘和我們兩個背上罵名,既然奶奶看我們不順眼,那就把我們分出去吧!
這樣,奶奶也不用被休棄,三叔也不會沒有娘,爺爺也不會沒人伺候,所以,村長大伯,草娥求你,把我們三個分出去吧!”
草娥跪在地上,小小的身子挺的筆直,眼裡都是決絕。
這一世,她不想自己的命運再掌握在這個黑心的老婆子手裡。
如今,發生的事情都和前世不一樣了,她娘沒有死,村裡人也沒有出去逃荒,那她和妹妹是不是就不用被賣了?
她也不用被打個半死,再被扔到亂葬崗被野狗分食了?
重活一次,她要離這個黑心黑肺的老虔婆遠遠的,最好不要和她再有什麼瓜葛。
可是在這樣一個以孝為天的時代,她這些想法都是不可能的。
草娥能想到的,也就是分家了,分了家,她們就是兩家人了,老婆子就沒有權利賣她們了。
所以,這次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說啥她都要帶著娘和妹妹分家,過自己的小日子,哪怕窮點苦點都沒啥。
“草娥丫頭,你是個好孩子,可是你爹不在,就你們娘三個,家裡沒個男丁,怎麼能頂起門戶?”
村長有些猶豫不決,分家可不是小事,族裡也很少有人分家的,尤其現在這一窮二白的,啥都沒有,孤兒寡母的三個人,怎麼生活?
“村長大伯,我們不怕苦不怕累,就怕被奶奶拿捏,以前在家裡,喝稀粥,我們三個從來沒有見過一粒米,逢年過節割了肉,我們連點洗鍋水都喝不上。
大冬天的,我們娘三個拉扯著一床破被子,還要是時不時的被奶奶打。
就這幾天搭了窩棚,我們娘三個也隻能躺在地上睡,奶奶說我們不配睡床,大伯,我們分了家,還能比現在過的更苦嗎?”
草娥說著說著,早已經泣不成聲,娘三個抱頭痛哭起來。
村裡好幾個老嬸子都聽的眼淚汪汪,這還是一家人嗎?
許多人都怒瞪著陸老根,這個老家夥作為一家之主,竟然毫無作為,任由婆娘糟蹋自家兒子兒媳,現在兒子不在了,又糟蹋兒媳孫女,真是妄為男人。
還有劉婆子,你說你作為一個母親,作踐兒媳婦也就算了,畢竟兒媳婦是彆人家的,可你連自己兒子都作踐,就太說不過去了。
重點是,你偏偏隻作踐其中的一個,這就更說不過去了,都是兒子,不能一碗水端平也就不說了,十個指頭還有長有短,可你使勁疼寵另外兩個,就把這一個不當人,這不是有毛病嗎?
聽聽這小丫頭說的,這是人能乾出來的事兒嗎?
還有陸青寶,竟然眼睜睜的看著自家二哥二嫂和兩個侄女受苦,而無動於衷,這是多硬的心啊?
好歹是一家人,就是日子過得再苦,也不能乾出這樣的事來不是!
誰家還沒有個閨女了,要是自家閨女在彆人家這樣被對待,自家保準要找上門去的理論的。
不過想到這次這麼大的洪水,想到生死不知娘家人,還有自家的閨女,外孫子孫女,有些人的心又揪了起來。
“這劉婆子太不是個人了,彆人家的閨女也是人,嫁給你兒子是當媳婦兒的,不是來當牛做馬來了!”
“就是,這一天天的,沒事找事,四林小娃不見了,大家都在找,她不幫忙也就算了,紅梅去找,她還打人,真是太過分了!”
“就是,本家戶族的,小娃娃不見了,不幫忙找,還不讓兒媳婦找,這還是個人嗎?”
陸老根抱著頭蹲在了地上,陸青寶縮了縮脖子,恨不得把頭埋在土裡。
雖然他倆幫忙去找了,可是也被劉婆子給整的沒落到一點好。
劉婆子撇撇嘴,把頭歪在了一邊,不以為然。
哼!吃飽了撐的,管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