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旁有一片竹林,算是老熊後裔的兩隻小食鐵獸看到鄧嬋玉,立刻頗為歡快地跑了過來。
她把兩隻食鐵獸上下左右好一陣擼,看得暗處的雲霄都有點意動,這才依次塞了兩根紫竹,讓食鐵獸去遠處玩耍。
雲霄顯露身形,對於食鐵獸扭扭捏捏的大屁股多看了兩眼,不自禁就露出了一個笑容。
想到自己的煩心事,又匆忙收回心緒,笑著解釋道:「非是雲霄不知禮數,實在是某生平喜靜,看到生人,不知該如何說話,失禮之處還請恕罪。」
鄧嬋玉和她客氣了兩句。
心裡腹誹,你這不是喜靜,這就是宅,不喜歡社交,加上還有一定的傲氣,覺得沒必要和閒雜人等多說話。
她直白地問道:「姐姐是為了女魃之事來的吧?剛才我看趙道兄帶著四海龍王在降雨,四位龍王好像不太樂意的樣子,嗬嗬」
兩人一起笑了笑。
鄧嬋玉話鋒一轉:「趙道兄有點冤枉啊,他覺得這事是他惹出來的,實際完全不是,姐姐也應該看出來了吧?」
她和火雲洞的交情一直沒斷,哪怕因為洛神那個橫在中間,她也能很好地處理和伏羲的關係。
洛神是伏羲的女兒,精衛是炎帝的女兒,女魃是黃帝的女兒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都和三皇五帝的龐大人道氣運脫不了關係。
三皇五帝是人族聖人,是賢君,但是他們的子孫後代就未必是聖賢了。
偏偏他們作為子孫,可以享受直係血脈的諸多好處,這幫人王二代生下來就帶著一部分人道氣運,各種奇遇、各種機緣根本不缺,他們的比很多人的終點還要遠,有的能夠奮起,嘗試著建立超越先人的豐功偉績,有的乾脆就擺爛,最後弄得一地雞毛。
鴻鈞老登想必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才要削弱人王的權柄。
女魃出世後,鄧嬋玉就去了一趟火雲洞,問伏羲、問黃帝,她已經把女魃脫困的事了解了七七八八。
梁山一百零八好漢的名字她確實不知道,卜算不到那麼精準,但她知道是截教仙人把女魃放出來,之後禍害整個神州大地的。
這些家夥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做事也太肆無忌憚,完全沒有一絲仙人的超然和智慧,就像是一群擁有法力的市井之徒。
不過這些家夥挖的坑能把趙公明填進去,這是鄧嬋玉沒想到的,老趙也忒倒黴了。
雲霄沒有這些消息渠道,但她依靠準聖修為推衍天機,頂著大劫中的無量劫氣,也算出了一個大概。
雲霄頗為慚愧:「妹妹竟然知道此事的原委,真是聰慧,雲霄有一不情之請此事還請對我家兄長和兩個妹妹保密。」
鄧嬋玉仔細打量她的表情,確定這是雲霄的真實想法,她就有點不解:「這種隱瞞有什麼意義嗎?我覺得趙道兄遲早還是會知道事情真相的。」
雲霄很乾脆地說道:「我家兄長證道之事更加重要,這些小事,就由我這個妹妹來幫他料理吧。」
平和的話語裡隱藏著殺氣,雲霄這是準備把那些放出女魃的截教仙人全宰了啊。
這位恬靜的截教準聖明顯是氣壞了。
這倒也正常,洪荒就沒幾個傻白甜,殺伐果斷才是這裡的常態。
殺不殺截教弟子和鄧嬋玉沒關係:「行吧,我會幫忙隱瞞一段時間的。」
「多謝。」
雲霄醞釀了一下情緒,剛要開口。
遠處的兩隻食鐵獸把手中的紫竹吃完,看到鄧嬋玉竟然還坐在涼亭裡沒走,就又連滾帶爬地跑過來求擼。
鄧嬋玉摸摸頭,捏捏胖臉,玩玩耳朵,在兩隻食鐵獸吐舌頭賣萌的時候,各自又賞了一根紫竹,
兩個貪吃的家夥領到報酬,又歡快地跑一旁玩去了。
雲霄:「!」
這不是上古凶獸嗎?竟然這麼可愛?!!回頭三仙島是不是也能養幾隻?全是仙鶴、仙猴的,看了無數元會,她也有點看膩了。
鄧嬋玉對兩個小家夥招手:「跑什麼?過來給你們雲霄姐姐打個招呼?」
食鐵獸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雲霄,又蹭蹭蹭地跑了回來,其中一隻還用腦袋蹭了蹭雲霄的小腿。
雲霄連趙公明的事都忘了,忍不住伸手摸食鐵獸的大腦袋,毛茸茸的,手感極好,沒有仙猴的騷味,也不像仙鶴那麼弱不禁風,看這胖墩墩的身軀,主打的就是一個瓷實!
隨後她有點尷尬,食鐵獸明顯是吃竹子的,她雖然修煉了無數元會,但平時都宅在三仙島,好端端的,寶囊中可沒有準備竹類靈材。
等了一會,眼看沒有食物,食鐵獸對漂亮姐姐就沒興趣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之後在鄧嬋玉作勢要踢的時候,兩個家夥就跑遠了。
食鐵獸在假山上笨拙翻滾的模樣讓雲霄的心神恍惚了一下,愣了三息時間,連自己之前要說的話都忘了。
好不容易想起來,雲霄臉蛋微紅,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一聲,這才說道:「真是挺好玩的咳咳,那個我兄妹已經捕獲了女魃,鄧妹妹是娘娘高徒,不知可有手段徹底封印此神。」
說著,她還取出那枚暫時封印著女魃的金簪。
九曲黃河陣靠著源源不斷的河沙衝刷,一直在阻止女魃把意念投射出去,這種方法隻能治標,不能治本。
陣法再巧妙,也抵禦不住大道的侵蝕。
女魃破開黃河陣是遲早的事。
鄧嬋玉很乾脆地說道:「姐姐都沒辦法,我更沒辦法了。」
她也確實是沒辦法。
雲霄站起身,先告罪:「雲霄絕對沒有探查妹妹根腳的意思,若有不便之處,妹妹儘可不說妹妹和上古時期的鳳族是否有些許關聯?」
鄧嬋玉反問道:「姐姐為何要說鳳族?」
雲霄說著自己的想法:「聽說南疆有不死火山,女魃本來就有不死的特性,或許隻有不死火山才能真正地鎮壓女魃。」
鄧嬋玉遲疑了十餘息,選擇說部分實話:「洪荒傳言並不可信,其實不死火山不在南疆,更不在洪荒主世界,那個地方凶險萬分,你我恐怕很難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