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若有所指地問道:「老師,咱們這次還?」
熊孩子明顯是想到上次給多寶道人搗亂的事情,在他這個年齡看來,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上,這事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鄧嬋玉搖頭,同樣的招數不能用兩次,而且鎮元子這樣的,說得玄乎一點,他的時運已經過了,但凡有一線成聖的機會,他也浪費掉,或者說沒抓住。
應屆畢業生都沒工作,他這種在社會上浪蕩那麼多年的老鳥還想和新人爭?時代變了,如今這不是他的時代,再去拔份兒,除了讓他自己當個顯眼包,一點實際意義都沒有。
「靜觀其變。」
「哦。」
鎮元子和闡教、和元始天尊一向親善,那麼和截教的關係就不會太好。
這次截教來的仙人最少,鄧嬋玉這邊好歹來了三個,而截教隻到了多寶道人和火靈聖母師徒兩人。
多寶道人還是黑著臉,原本隻是微胖,現在已經到了橫看成圓側更圓的地步,這個賣相確實不好,但隻要他在場,那麼無論是從任何角度去看,他都仿佛是整個世界的中心,明明是外貌、身材都那麼普通的一個道人,卻有著與生俱來的自信,這位兩次講道失敗,非但沒有頹廢,反倒愈挫愈勇起來。
火靈聖母昂首挺胸,看起來戰意十足,目光銳利,充滿攻擊性。
哪吒小聲問道:「老師,那個黑胖子好像好像更厲害了?」
火靈聖母的境界在哪吒眼中沒什麼了不起的,雙方放開手腳,生死相搏,誰贏誰輸很難說。
多寶在他看來真是強得沒邊,強到自己完全無法想象的一個境界。
彆說哪吒,鄧嬋玉這個老師都沒信心打敗多寶道人。
現在多寶的境界看起來距離冥河、昊天非常非常接近,應該隻是差著一層窗戶紙,還沒斬出第二屍,但已經近在咫尺,近到平日裡無法收束準聖威壓,以至於讓哪吒這種天生靈覺敏銳的殺神都感到心悸的地步。
雷震子、姬發這樣的看到多寶道人也隱隱有些戰栗,自己在怕什麼?不知道,但就是怕。
多寶道人袍袖一揮,把自身散逸出來的威壓強行收住。
鄧嬋玉有量天尺在手,還是有幾分底氣的,她給弟子鼓勁:「有誌者,事竟成,終有一日,你也會走到這個境界。」
哪吒資質很高,隻要戒驕戒躁,彆浪,未來走到什麼地步,還真不好說,但肯定比他原時空的那個蓮花身要高。
人教的玄都大法師依然沒有到場,人教的雲床空了出來,大家都覺得理所當然,人家太清嫡傳不給麵子,鎮元子也沒轍。
陸陸續續還有一些左道旁門的仙人到場,普遍修為都不高,鄧嬋玉隻是掃了一眼,就沒再看
賓客落座,主人這才登場。
鎮元子是斬二屍的大能,昔日紫霄宮中的座位僅次於聖人,輩分在這裡,他擺擺架子,誰也說不出什麼。
靈茶、靈酒依次端上,人參果每位賓客麵前都有一枚,就連小青鸞、姬發這樣的都有。
能看得出來,姬發是第一次見到人參果,看到這種娃娃形狀的果實,內心頗受震撼,眼見雷震子大模大樣地開始吃,他這才小小舔了一口。
小青鸞這邊則在琢磨怎麼悄無聲息地拿走一個,因為對麵雲床上的火靈聖母一直在瞪她。
火靈聖母認為她一個截教仙人的坐騎堂而皇之的和外門仙人坐在一起,實在是有失體統。
小青鸞是雲霄的坐騎,雲霄是截教弟子,不代表她也是截教弟子,按說可以無視,可被這麼明晃晃盯著,再想偷偷拿個果子就難了。
「小師叔」她壓低聲音求援。
鄧嬋玉頷首:「你吃你的,我這份回去帶給圓霄就是了。」
凡人吃人參果效果最好,人仙、地仙,甚至天仙可能也有那麼一丁點效果,她都金仙了,除非把人參果樹吃下去,這麼一兩個果子,對她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哦,好好,謝謝小師叔。」小青鸞美滋滋地把麵前的人參果吃掉,再不吃,哪吒都要搶她的了。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吸取多寶道人的前車之鑒,鎮元子這次沒有講道,就是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直接進入今天的正題。
老道人笑嗬嗬的,那是一種從心底迸發出來的喜悅:「老道自認還算有一二分福緣,前些時日偶得一件寶物,今願與諸位同道共賞。」
寶物?鄧嬋玉的目光忍不住看了過去。
能夠被鎮元子這麼大張旗鼓拿出來的,想必不會是普通法寶吧?她沒用神識,而是用餘光打量眾仙人,無論是闡教還是截教、西方教,到場仙人都有些詫異,至於這種詫異是不是裝出來的,一時半刻也看不出來。
至於那些散仙,一時間倒是不清楚這些話語裡的深意,鎮元子隨便拿出點東西,在他們眼裡就是重寶。
清風、明月這兩個道童就是鎮元子四十八弟子中的一員,此時道童明月就小心翼翼地端出一個寶盒,盒子用金色綢緞蓋著,看輪廓,四四方方的,就像是古代戰爭片子裡用來裝人頭的盒子。
這是什麼東西?所有仙人都麵露疑惑。
鄧嬋玉思路比較活躍,但也不認為那會是人頭,鎮元子弄個人頭作甚?她用神識稍稍探查了一下,盒子帶有禁製,把她的神識完全擋住,看不出裡麵是什麼東西。
鎮元子笑笑,不等眾仙猜測,親自揭曉答案,就見寶盒內擺放著一口玄黃色,造型古樸,表麵有日月星辰、地火水風紋路裝飾的小鐘。
「這莫非就是混沌鐘?!」西方教的大勢至下意識站起身,雙眼瞪得極大,眼神中看不到一絲貪婪,似乎真是被驚訝到了。
彌勒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他連忙向鎮元子道歉,重新坐下,身體筆直,但是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暴露了他的一部分真實想法。
多寶道人、廣成子養氣功夫到家,天崩於前而色不變,隻是平靜地看了一眼鐘體,就轉開目光,各自稍稍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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