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斯艾爾廣袤的心臟地帶,卡爾是一位典型的傳統農場主。
他的農場坐落在查斯特河畔,那裡肥沃的土地和連綿的田野是每一位農業從業者的夢想。
卡爾在大約九十年前來到了這裡,依靠兩台過時的工程機械,用雙手和汗水開辟了這片農場。
那個時候,查斯特河還沒有被大壩攔截改道,塔湖也沒有形成,這裡當初是很偏僻的,方圓一百公裡,除了卡爾基本看不到活人。
然而塔湖戲劇性的出現,反而讓卡爾當初刻意挑選來隱居的地方,變成了這一片最肥沃的土地。
很多走投無路的人來到了這裡,卡爾為他們開辟荒地,建造房屋,教他們種植作物,開墾放牧,
後來又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一批明顯是淘汰下來的工程機械,大家一起風風火火乾了十多年
一個嶄新的畜牧鎮——瓦倫丁誕生了。
數百民鎮民們在卡爾的帶領下,開始了自足自足的愜意生活,哪怕沒有足夠多的娛樂節目,也沒有便利的源能網絡。
但看見塔湖那些水奴們的慘狀,沒有人會覺得這樣的生活是不如意的。
這樣的好日子,一直持續到二十年前,瓦倫丁的出現,終究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於是這裡慢慢有了鎮長,書記官,郵局和警察局,旅館,其實這對於這個小鎮來說,是完全多餘的東西,
畢竟大家都習慣了有事就去找卡爾,卡爾也總是很熱心,他什麼都會,而且總會拿出讓人信服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這個長,那個官,口號喊得震天響,說是來為鎮民服務的,但他們的每一次所謂的服務,都需要鎮民們繳稅。
而且服務質量到底怎麼樣,大家也是有目共睹,不想要他們的服務?能不能換一批人來服務?
抱歉,這種服務是強製性的,不是你不想被服務,就可以不服務。
就這樣,本來像世外桃源一樣,十分和諧的瓦倫丁小鎮,開始漸漸地有了一些矛盾。
自從這些官來了以後,鎮民的農作物和牛羊,可以賣出去的價格越來越低,而稅收呢,反而越來越重。
以前在這片廣闊的土地上,隻靠種植農作物和放牧,其他的不說,至少吃喝方麵,家家都有富餘。
但這些官兒一來,牛羊和農作物一賣,換回來的錢隻能吃糠喝稀。
什麼?不賣?
抱歉,你的孩子要不要上學?生病了要不要找醫生?衣服鞋子要不要買,還是說你喜歡光著屁股到處走?
孩子長大了要結婚吧?結婚不買房嗎?買了房不裝修嗎?裝修完不買車嗎?
這些都是需要錢的,而且很貴很貴滴....
總之,也說不清楚哪裡有問題,總之小鎮越來越大,來的官也越來越多,大家也越來越卷
田園牧歌,悠然愜意的生活一去不複返,大人種地,小孩子放牛,早上五六點起來,晚上八九點還不能歇息。
在瘋狂的內卷下,牛羊和農作物的產量相比以前不知道翻了好幾倍,什麼東西越多,就越不值錢,更何況賣多少價格,還有鎮長和書記官替大家把關。
所以這就造成一個很詭異的現象,大家呢,是越來越卷,活呢,是越乾越多,但最後反而掙得越來越少,生的病也越來越多。
也說不清楚哪裡有問題,總之自然而然就這樣了。
當第一縷陽光灑在田野上,卡爾便開始了他的一天的辛勤勞作。
他駕駛著老式工程機械在田間穿梭,他的身影與晨光融為一體,
等日上三竿的時候,卡爾就結束了一天的勞作,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雙腳自然而然地放在桌子上,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眺望著天邊雪白的群山,好不愜意。
卡爾孑身一人,沒有老婆孩子,吃喝方麵也不怎麼講究,事實上,他的很多農作物和牲畜,最後都分給了鎮上比較困難的窮人。
所以卡爾每天隻需要乾半天的活,就可以直接‘躺平等死’,當然,他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畢竟他也曾經作為光榮的革命軍奮鬥過,現在已經退休了。
隻是他的愜意,很快便被一陣嘈雜的呼喊打斷,卡爾歎了一口氣,最近鎮上的麻煩事是越來越多了,以至於卡爾都產生了搬家的想法。
這個想法已經在卡爾的腦海裡盤旋了很久了,隻是瓦倫丁也算他一手建立的地方,在這裡生活了大幾十年,他對這裡還是有一些感情。
今天注定不是卡爾的幸運日,因為一群人撲通一下,在他麵前跪下之後,他就知道他的大麻煩要來了。
瓦倫丁小鎮,鎮長辦公室,早上十點,在農場主們都已經乾了四個小時活之後,小鎮的鎮長才姍姍來遲,來時一天辛苦的工作。
當然,身為領導,隻需要拍板決定就好,平時有什麼事,他都會交給他那個大屁股秘書去做。
有事秘書乾嘛,懂的都懂,鎮長在辦公室轉悠了一會兒,總覺得這個辦公室缺少了點什麼,
他看了看牆,又看了看自己的座位,最後不知道哪裡搞一個超大號的油漆筆,在辦公室背後的牆上書寫了幾個大字‘為廣大鎮民服務’
寫完以後,他滿意極了,順勢坐在椅子上,意氣風發地通知自己的下屬們來開會,臨出門之後,還順手在自己秘書身上摸了一把,引得後者一陣嬌嗔。
在麵上露出了一個男人都懂的笑容後,鎮長走出了他們的辦公室,他的兩個狗腿子立即識趣地跟了上去。
“哼!”
在走出了辦公室以後,鎮長立即板起了臉,像誰都欠他幾百萬一樣,挺了個大肚子就走出去了。
在接下來的會議上,他指導了瓦倫丁小鎮秋季牛羊和糧食收購工作,我們尊敬的鎮長同事,一再向下屬指示,一定要保穩定,創豐收,
以先進的服務理念,和不怕苦敢犧牲的優良作風,繼續服務好瓦倫丁廣大鎮民。
這個會開了一直開到了晌午時分,意猶未儘的鎮長喝了一口茶,牛也吹得差不多了,他待會還有一個重要的飯局,因此直接當場宣布散會。
而他們口中真誠服務的對象,在田野上鐮刀揮舞了六七個小時,連火星子都快砍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