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我這兩天,老感覺腿使不上勁。”
“那西紅柿聞著就香啊。”
三大媽喝著糊糊粥,臉上蠟黃。
閻阜貴在一旁拿著窩窩頭,旁邊的兩個兒子低頭不說話,一邊的小閻解曠還躺在床上,剛剛吃飽正在睡覺。
屋子裡一片沉靜。
“我出去一趟。”
閻阜貴終究下定了決心,起身找出半瓶酒,隨後推門而出。
“哥,那瓶酒沒兌水啊。爹不是說留到過年嗎?”
閻解放不解的問道。
閻解成卻是搖頭,“彆瞎想,爹這是給咱家算計東西去了。”
“有你們這樣說你爸的?趕緊吃完滾回去,在這礙眼。”
楊小濤家裡,一盤燒焦的紅燒魚端上桌,旁邊還有一碗韭菜雞蛋湯,三個二盒麵饅頭,除此以外還有一盤切碎的西紅柿上麵澆著紅糖。
可惜沒有買到白糖。
這一桌子的飯菜,若是被四合院人看到了,絕對會嫉妒的發狂。
普通人家,哪能這樣揮霍?
卻不知,這桌上除了二盒麵饅頭是用糧票買來的,其它的要麼釣魚,要麼是學分兌換的,根本沒花一分錢。
梆梆梆
就在楊小濤吃到一半時,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誰?”
“小濤,我,閻阜貴!”
聲音響起,楊小濤有些錯愕。
平常閻阜貴對這三大爺這個稱呼可是很在意的。
現在直接說名字,倒是有些意外。
不管如何,都上門了,他也不能不見。
起身開門,閻阜貴拎著半瓶酒,卻是沒有往日的精明,臉上帶著三分討好,七分微笑,“小濤啊!吃著呢!”
閻阜貴有些忐忑,他已經拉下麵子來了,就怕楊小濤連門都不讓進,那可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不用想,此時中院乃至整個四合院裡不少人都在看著,或者說都在等這個出頭鳥。
而他,閻阜貴就是這隻鳥。
若不是為了家裡的媳婦,他不想這樣做,也想跟在眾人後麵算計一番。
而現在,麵對楊小濤,他這隻出頭鳥連算計的本錢都沒有,一切主動權都在楊小濤的手裡。
楊小濤心思婉轉間已經明白閻阜貴的打算,聯想到陳大爺大媽說的話,對此他也考慮過,這大院裡的人,有些人可以交往,就像陳大爺家,王家,沒有什麼利益糾葛,可以互相走動的這種。
有些隻能算是點頭之交,這種人和他們走的太近,就會被算計,就像三大爺這種,需要小心謹慎。
還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好,就像賈家,一大爺家,許大茂家……
“三大爺有空來坐坐,不容易啊。”
楊小濤想了想,還是讓開身子,請閻阜貴進屋。
這一刻,聽到三大爺的稱呼,閻阜貴鬆了一口氣。
起碼不用擔心被拒之門外了。
心裡突然有些感激楊小濤,沒讓他當眾出醜。
門再次關上,也阻斷了窺視的目光。
但又讓眾人的心提起來,都想看看最後的結局如何。
閻阜貴進屋,看著滿桌的飯菜,眼睛冒著綠光,不由得咽著口水。
若是以前,他肯定毫不客氣的坐下,拿起筷子先嘗嘗。
但現在,他知道不能得罪了楊小濤,求人辦事就得守規矩。
楊小濤在一旁看著閻阜貴,今天閻阜貴並沒有急切,或者說並沒有算計,而是相當的守規矩。
但眼睛裡的貪婪還是被他看清,這種人一旦嘗到了甜頭,就會不斷的來事,比起秦淮茹也差不到哪去。
心裡一笑,真當自己什麼都看不出來嗎?
他三大爺,就是來試探的。
一旦自己開了口子,不用想用不了多久,院子裡的老婆子小媳婦,左鄰右戶的,都會上門來。
說不得,自己不在家的時候,院子裡的東西就會被光顧呢。
“三大爺,有事?”
閻阜貴忍住內心的渴望,並沒有坐下,而是將目光放到彆處。
楊小濤家裡以前他也來過,但自從老楊出事後,就很少走動。
隻是這一看,就發現屋子裡規整的很乾淨,尤其是一旁排列的書籍,這讓他這個自以為的讀書人生出一股親近好感。
“這麼多書啊,小濤可真是好學。”
閻阜貴叉開話題,想要拉近關係。
他家裡的書也不少,但都是學校的課本,再就是自己淘來的雜書。
“平日裡沒事乾,喜歡讀書就找了點。”
“那也不容易,咱們院裡這麼多人,看書的也就咱倆了!”
楊小濤聽了,也沒在意,聲音依舊平淡。
“讀書好啊,開眼界,明事理,識文斷字,未來路也寬。”
“我家幾個小的就不行,各個就想著掙錢,讓他們讀書就跟上刑似的,嚇得不行。”
閻阜貴自嘲的說著,楊小濤心裡冷笑,“這閻解成哥幾個想掙錢,還不是被你算計的?”
不過這是人家家事,他也不便多說。
閻阜貴又說了一會,見楊小濤不想多說,就咬牙下定決心,將酒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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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濤,這次三大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自以為有了讀書人的關係,閻阜貴也就不再客氣,直接挑明了來意。
“三大爺,您有事直說,我就一個二級鉗工,能辦的不多。”
閻阜貴笑笑,“事不難,跟工作沒關係。”
“那個,你也知道,你三大媽身子越來越重,這營養有些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