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冉母和冉秋葉等人已經等了好久,冉紅兵更是進書房叫了兩次,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你們先吃。
“這爺倆在忙啥?回來就在屋裡,飯都不吃了!”
“誰知道呢,回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應該是工作上的問題。”
冉秋葉在門口聽了會兒,隱約聽到什麼機床的事,不太懂。
不過父親和楊小濤那神情很嚴肅,應該是很重要的事吧。
“那也不能耽誤吃飯!你去叫叫!”
冉母說著,冉秋葉應下。
直到冉秋葉進去一會兒,兩人才從書房裡走出來,然後開始吃飯。
隻是飯桌上,眾人明顯感覺出兩人心不在焉,都是吃的飛快,而且以往都會說兩句,但這次純粹是為了吃飯。
就是冉秋葉準備的酒也沒喝,草草吃了這,又是回了書房。
冉母和冉秋葉搞不懂,到是老道笑著解釋一番。
“這爺倆是一類人,興趣使然,碰到一塊了。”
兩人聽了後,無奈的笑笑。
以前家裡有冉父這樣的‘書呆子’冉母已經頭疼了,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沒成想找個姑爺也是這樣,這爺倆竟是‘臭味相投’。
不過這樣也好,說明兩人合得來。
當然,在冉秋葉心裡,這倆人一直這樣,最好。
書房中。
書桌已經被清空,楊小濤將銑床的圖紙鋪開,整個桌子都鋪滿了圖紙。
冉父雖然學的是物理,但在西北的時候還兼任外殼的設計工作,雖然對儀器設計了解不多,但基礎在那,更重要的是他能看懂德意誌文,書上的東西能夠解讀出來。
所以,一邊看看桌上銑床的圖紙,一會兒對照著書本翻閱,不時意見。
“這裡,若是采用半自動化,就需要改變人工操作方式,這種操作控製不行。”
冉父指著一張圖紙說道,楊小濤看去,伸手捏著下巴,腦海中思索著,隨後搖頭,“這裡確實不行,但人工操作不是簡單的按下按鈕,還需要調整銑刀的位置,這其中還要考慮加工過程中的發熱問題,所以單純的改這裡,不合適。”
楊小濤否決了冉父的提議,冉父也不在意,他覺得楊小濤說的對。
“所以,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楊小濤用鉛筆在圖紙上點了點,“都需要進行改動!”
冉父看了點頭,牽一發而動全身,精密機床更是如此。
“這三處,這裡最容易!”
楊小濤從冉父指出的問題點下手,擴散出三個方向,讓後每個方向進行攻克,這種簡單清晰的思路,冉父是認同的。
當然,這樣做也存在風險,那就是改到最後,無法與其他部分呼應,從而需要更大範圍的改動。
而這種改動,在初始階段,是無法判斷正確與否的。
甚至在做完後,也需要實際建造來確保設計的正確性。
這個過程,尤為漫長。
這就是為什麼國內對高級機床的研究,一直遲滯不前的緣故。
時間,精力,物資,還有懼怕失敗。
冉父知道這一切,因為在西北的那些年,這種事他們就經曆過。
隻是老道楊小濤那副認真模樣,讓他想起曾經的自己,那時候,同樣是年少輕狂,同樣是滿腔熱血。
誰人不年少。
年少的夢,依舊是夢!
“我在泉城的時候,為他們那裡的磨床做了一個精度盤。”
突然間,楊小濤一拍額頭,整個人都激動的站起來。
冉父被楊小濤打斷思索,然後就看到楊小濤嘴裡嘟囔著。
“精度盤?”
“對,就是”
楊小濤說著,從抽屜裡扒拉出一個本子,然後翻找一番,遞給冉父看,並且在一旁解釋,“我上次去泉城機床廠幫忙…”
“然後就改進一番,做處理這個!”
“其實就是個齒輪配合一個精度盤,從而實現人工的可操控性。”
隨著楊小濤的訴說,冉父的目光盯著本子上的圖紙,越發明亮。
“這個想法不錯,以後磨床可以安上這個,對效率提高不小!”
楊小濤點頭,“爸,你看這東西,其實就是個控製器,跟機床上的齒輪箱差不多,我覺得可以設計到裡麵!”
冉父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仔細思量,很是慎重。
楊小濤也不著急,隻是在一旁講解著自己的規劃,冉父也不時詢問設計要求。
兩人又商量一會兒,半個小時後,冉父才點頭,“這樣看來,銑床這邊,也可以搞一個。”
“這樣可以控製銑刀與部件的距離,從而達到銑削。”
“再者操作上也不需要太大壓力!”
楊小濤點頭,隨即繼續討論。
冉父跟楊小濤一直在書房裡討論到半夜,冉秋葉見此也沒上家人回去,反正家裡房間多,就安排家人休息。
楊小濤躺在床上,從後麵摟著媳婦,手上傳來飽滿的感覺,但腦海裡都是圖紙,結構,造型。
第二天早上起來,冉父也是沒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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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感覺就像在追一部書,恨不得一口氣看完,卻又沒那麼多時間精力,隻能想著,惦記著。
吃過早飯,冉父想去圖書館看看,有沒有這方麵的資料,楊小濤則是拿著圖紙去軋鋼廠繼續設計。
見兩人這番模樣,冉秋葉就讓冉母在家裡住下。
反正都是一家人也不需要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