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咋辦？”
劉懷民雙手一攤，“事情就是這樣，你看著辦吧。”
楊佑寧聽了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什麼叫我看著辦，那你還說這麼多乾嘛。
“我去找老陳。”
在這裡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楊佑寧拿著計劃出門找陳宮去。
劉懷民見楊佑寧走了，也是舒了一口氣，繼續處理事物。
“嗯？這裡需要這麼多發動機？”
“我記得，這一片不是機械廠的管理區域啊。”
劉懷民拿著一份物資請購單，上麵要求五百台柴油發動機用於拖拉機的置換。
五百台，雖然在機械廠的產能麵前很小，但分到地方上，可是一個很大的數字。
就是一般的地方縣城，有沒有五百台拖拉機都難說呢。
“小王，找一下王副廠長。”
拿起電話，劉懷民說了一句，隨後沒多久，王國棟走進來。
“老王，你看下，這是下麵一個縣城發來的請購單。”
王國棟剛坐下就看著麵前的單子，仔細看了會兒，皺起眉頭。
“這是走的地方政府路線，沒有上級的轉發，應該是他們自發的行為。”
王國棟看了一會兒，上麵沒有與一機部相關的單位蓋章，所以肯定說道。
“我知道，你看他們要五百台柴油發動機用於更換，也就是說，咱們紅星在那裡有五百台拖拉機嗎？”
“如果真的有，那就要聯係機修廠的同誌，儘快前去改裝，現在是農忙時節，不能耽誤農業生產。”
“這個我需要去查一下記錄。”
“好。”
王國棟離開辦公室，直接來到計劃部，找到計劃主任，將情況說了下。
這麼大的訂單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於是計劃部主任連忙找人核對。
“廠長，我們的車輛並沒有在這一片區域經營，或許會有一些流入，但絕對沒有這麼多。”
“嗯，也就是說，他們這一片區域沒有這麼多拖拉機，是吧。”
“也不一定，您知道的，咱們的蒸汽發動機自從分出去之後，全國各地有多少個仿製的廠子都不知道。”
“所以，很可能是地方的工廠。”
“是的。”
“那他們要五百台，這不是胡鬨嘛。”
王國棟恍然大悟。
回到辦公室，將情況向劉懷民反應之後，劉懷民沉思片刻，將這份單子放在抽屜裡。
“先保證咱們紅星的換裝，至於其他工廠的，型號未必符合，這個需要確定下。”
“你讓人跟下麵說一聲。”
“嗯，我明白。”
王國棟離開，而這份來自縣城的三百分發動機請購便不了了之。
砰
“誰讓你們自作主張的？”
“沒有接到生產任務，為什麼擅自開工？”
“你們知道這是浪費嗎，知道這是在犯罪嗎？”
咆哮聲在辦公室裡回蕩。
說話的中年人掐著腰，臉色更是被氣成了豬肝色。
身前，老成的廠長滿臉無奈，身邊的副廠長李懷德臉上帶著掙紮。
更遠處，一排工廠的主任、科長紛紛低著頭，臉上帶著恐懼。
前段時間被因為犯錯誤，已經有兩座工廠的領導被換了一茬。
他們，眼下這種情況，很可能是第三家。
想到這裡，看著前麵的那道身影，不少人露出憤恨的目光。
此刻，李懷德手上的報紙仿佛有千鈞重，竟然有種雙臂無法承受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
“它隻是個軋鋼廠，隻是個走了狗屎運的廠子，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老廠子見李懷德這番模樣，心理歎息著。
這份報紙他也看到過，但心裡並沒有什麼失落，反而是開心。
為國家有這麼強大的工廠開心。
至於什麼拖拉機，自己的工廠本來就是‘剽竊’人家的創意，甚至做出來的拖拉機除了顏色不一樣，其他都差不多。
有這樣本事的廠子，做出來這些成績，又有什麼難的？
老廠長歎息一聲，看著李懷德，這人小心思不少，但本事還是有的。
工廠在他的帶領下能夠擰成一條繩，比起原先時候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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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次要保下來他。
也算是為工廠留下一條後路。
鈴鈴鈴
就在老廠長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電話響起。
中年領導連忙拿起，“喂，我是。”
“哦，李書記，是是。”
中年領導神態立馬端正，隻是片刻後臉就冷了下來，最後在一陣恭維中掛斷電話。
這次，老廠子看著領導快陰出來水的臉色，還是沒敢開口。
“紅星機械廠那裡回話了，他們要優先保證紅星拖拉機的換裝。”
“所以，這些拖拉機，要你們自己想辦法。”
中年人說完，李懷德憤怒的心再也頂不住，拿起報紙就是一通亂撕，狂亂的吼著，“該死，該死的楊佑寧，這個沒本事的隻會說大話的蠢貨，他怎麼敢拒絕，怎麼能拒絕。”
“還有劉懷民，不是一直為民嘛，妥妥的偽君子，沒一個好東西”
“閉嘴！”
一聲暴喝響起，中年領導目光淩厲，“李懷德，你還敢誣陷同誌，真是死性不改啊。”
“原本還想著讓你戴罪立功，從輕處罰。”
“看來，對你這樣的人，就不能姑息。”
中年領導不理會冷眼的李懷德，直接對眾人宣布，“由於李懷德擅自做主，動用大量生產物資，造成嚴重浪費，影響到革命生產，情節十分惡劣。”
“經確認事實清楚，調查無誤。”
“經上級決定，免除李懷德副廠長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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