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楊小濤從火車上下來,田主任站在一旁告彆。
雖說三機部和機械廠都在四九城,但一個在北邊,一個在南邊,兩者之間隔了半個四九城,真要坐車,還得開個一兩小時。
而且這火車站在西邊,算起來三者就像個三角形,去誰那都是多走兩條邊,所以乾脆就在火車站告彆,節省時間。
“田主任,一路忙活,多謝了。”
臨分彆時,楊小濤對田海鵬客氣著,雖然對方這次跟著去幫助不大,甚至於監管的目的更大。
但畢竟是來回幾天待在一起,況且對方做了這麼多年的辦公室主任,要說沒兩把刷子誰信啊。
這樣的人,楊小濤也不想得罪。
何況兩人之間本來也沒啥矛盾。
無非就是不讓‘拆卸’罷了,何況對方還是執行上級的命令。
“客氣,跟你出去一趟,也漲了不少見識。”
田主任同樣客氣著,麵前的青年最大的資本就是時間。
年輕,就有提升的空間。
未來是啥樣,誰說得準呢。
“您客氣了,那咱們就此彆過。”
“好,等空閒時間,找你喝酒。”
田主任爽朗笑著,楊小濤微笑點頭,“那一定酒管夠。”
兩人說了一番,隨即各奔南北。
因為這次是秘密出行,除了徐遠山幾人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楊小濤去了哪裡。
現在楊小濤下車後,隻能拎著幾個包找公交車去。
紅星機械廠。
楊佑寧拿著下方遞過來的報告,來到劉懷民辦公室中,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累死我了,來支煙。”
看楊佑寧這個樣子,劉懷民也沒多說,一邊拿起文件,一邊從抽屜裡摸出煙盒扔過去,楊佑寧順手接住,抽一根用火柴點上,身體靠在椅子上,神情恍惚。
“老劉,你說咱這一天天的累個半死,跟當初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你不知道,我這腰啊,整天坐辦公室,坐到最後渾身酸疼那種,就是身體跟腦子做對,明明要坐在那批文件,但身子就想讓你起來蹦兩下那種。”
楊佑寧三兩口吸了半截煙,隨後感慨著。
“還有啊,這些天洗頭的時候,那頭發是一把一把的掉啊,我估摸著,再這樣下去,今後禿頭是難免了。”
想他們以前還是軋鋼廠的時候,那日子,當個廠長真是一個周頂多有三天忙活,而且兩天還是應酬類的。
現在倒好了,這機械廠還沒多久,自己就累成了狗。
一周彆說三天了,就是周日能安安穩穩的休一天,都是奢侈。
自己當初圖啥啊。
“咋了,不想乾了?這好說啊。”
“我給夏老打個電話,就說機械廠的楊廠長因為身體原因”
“哎哎哎,老劉,你這就沒意思了,我就跟你抱怨兩聲,你還當真了。”
楊佑寧直接無語,這好不容易上來的,身體再累,也得堅持啊。
再說了,為人民服務,哪能怕累?
“嗬嗬。”
劉懷民看了眼楊佑寧,冷笑一聲,他早就知道這家夥的性子。
“你還跟我抱怨,我這一堆,你能有一半?”
說著指著桌上的一堆文件,這是他今天剛批完的。
裡麵不少文件都得仔細審閱,可不像楊佑寧這樣隨便看一下簽名就行。
尤其是化工廠蒸餾塔的事情,牽涉甚廣,上級的重視不比機械廠差,所以更需要仔細審閱。
楊佑寧瞥了眼,隨後搖頭,“你那是應該的,誰讓你是書記,有些事,不找你找誰。”
劉懷民又瞥了眼,沒再說話。
“對了,金陵那邊的東西什麼時候來?”
楊佑寧把煙頭按死,開口詢問。
劉懷民放下筆,“昨天裝的火車,這怎麼也得三四天吧。”
“嗯,沒想到啊,對方還挺講誠信的。”
“這可是啟明星啊,嘖嘖,這樣下來,咱們機械廠就算是有四台啟明星了,哈哈。”
楊佑寧想到這些事心情就愉悅起來,連帶著工作的疲憊都緩解好多。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那普通銑床頂任務,我跟你說,人家現在還不是打電話來呢。”
劉懷民不忘揭楊佑寧的傷疤。
“打唄,我那是按照任務說明辦事,他們當初要的就是銑床啊,半自動銑床可是後來的,誰讓,咳咳,他們趕上了呢。”
楊佑寧解釋著,隨後趕緊轉變話題,“老劉,你說這四台啟明星怎麼安排?都生產衝床和半自動銑床?”
“這個看任務量吧。”
“任務量?那還用看?”
劉懷民聽了筆一頓,隨後覺得有理。
現如今國內對機械廠三種機床的需求已經排到了年後,可現在才十月底啊。
“哪一種都急,哪一種的任務都排的滿滿的,上次我去二車間看任務情況,好家夥,一長串需求的,這還是限製一家一台,若是沒這個限製,估計彆說今年,就是明年也給你排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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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佑寧笑著,神情裡更是得意。
如今的機械廠生產的機床在國內已經打開了市場,彆的不說,就半自動銑床,經過泉城一機廠的使用宣傳,現如今產量直接翻了三番,原本泉城汽車廠還需要外包其他機修廠的工作,一機廠一家就給包圓了,而且生產出來的部件更加規整,比起那些鉗工台上下來的零件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