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下調查情況。”
陳老見沒人開口，便出聲問道。
一起來的一名主任見此說道，“我們檢查了爆炸現場，通過痕跡發現，此次爆炸為上部炸裂…”
“我們發現對方用的防火並不多，鍋爐牆壁厚度少了許多…”
又有人開口，楊小濤坐在一旁，並不起眼，目光掃視全場，基本上都是上級帶來的人在說話。
又看了下身邊的夏老，依舊坐在那裡，穩如泰山。
楊小濤便收起說話的意思，靜靜的看著，聽著。
夏老見楊小濤沒有開口的意思，心裡默許。
等說的差不多了，為首的陳老看了在場眾人一眼，“明天繼續調查。重點找出爆炸的原因！”
“老張，你今晚帶人再確認一遍，不要有疏漏。”
張老點頭，剛毅的麵容上都是嚴肅，“醫院裡的人怎麼辦？他們中多數是在第一現場。”
“派人守著，一旦有機會，立刻展開調查。”
“明白！”
兩人說完，陳老又看向夏老。
“老夏，現場的勘察交給你了！有什麼發現一定要及時上報。”
“是！”
交代完任務，陳老站起來看向所有人。
“同誌們，這次事故上級非常重視，必須儘快查明原因，預防再次發生。”
“同時，後勤人員要做好後續的處理工作，受傷的工人要用最好的藥救治。”
“不幸的工人，也要嚴格按照工廠條例進行補償，補助！”
“時間緊，任務重，希望大家能夠儘職儘責，不要辜負上級的期望。”
下方眾人齊齊站起來，大聲回應。
會議結束，楊小濤跟在夏老後麵出了會議室。
“夏老！”
兩人來到現場一處安靜處，楊小濤拿出煙給夏老點上，隨後說道。
“夏老，我們有些發現！”
“嗯，會議上我就看出來了，不過你沒有冒然捅出來，能夠穩得住，很好！”
夏老沒有急著問楊小濤發現了什麼，而是略帶感慨的說道。
隨後將煙放下，“有些事，告訴你也無妨！”
楊小濤站在一旁靜靜聽著。
“其實冶金局想要進行氧氣轉爐的實驗，並沒有正式通知我們。”
楊小濤目光一凝，他清楚，石山煉鋼廠可是一機部下分管的鋼鐵廠，這要進行實驗，怎麼也得走正常程序，進行報備吧！
“那他們…”
“這事說起來，還是你給刺激的！”
“我？”
“對！從搶人家的人才，到搶先一步做出來，你覺得，作為一個國內重要部門，麵子上過的去嗎？”
夏老說完，楊小濤就明白怎麼回事。
加上聽其他人的調查報告，顯然，在實驗方麵上，並沒有做好充足準備。
甚至有些倉促。
隻是想到這些，楊小濤心裡更加沉重。
“這又不是喝水吃飯，麵子就真那麼重要？”
“何況，就是為了麵子，也要把事做成了才能掙到吧。不然，命都沒了，要麵子乾嘛？”
楊小濤說完，夏老笑了。
“你啊，還是不懂。”
“想當年為了搶一個主攻任務，那幾個連隊…”
夏老說著，卻是告訴楊小濤一個事實，不蒸饅頭爭口氣，在這時候，真的麵子比命重要。
“為了麵子，冶金局找到石山煉鋼廠幫忙。”
“也是照顧彼此雙方的麵子，老黃和老孫他們才默許了石山煉鋼廠！”
夏老說到這裡，心裡想著，或許現在的老黃和老孫是後悔了吧。
若是知道現在會出事，說什麼也不會同意吧。
隻是，誰都不想得罪人，誰都想麵子上過的去。
最後隻能自己獨吞苦果了！
楊小濤沉默，夏老卻是開口，“把你們知道的說說。”
“是！”
楊小濤也在心裡整理一番，“關於鍋爐改造的情況跟其他同誌說的一樣，確實存在嚴重問題。”
“但主要問題還是氧氣的因素。”
聽楊小濤這麼說，夏老手上的煙灰陡然掉落，這，可是沒有想到的。
他的關注點都是在鍋爐本身質量上，對氧氣的事，隻覺得爐子無法承受高溫，然後才會引發爆炸。
“仔細說說。”
夏老將煙頭扔地上踩滅，伸手往口袋裡拿煙，卻是沒摸著，楊小濤見此趕緊再次拿出一支遞上去。
“我們發現，對方用的氧氣是經過製氧機製造的純氧，但這種純氧的純度並不高，隻能算是初步的加工，裡麵還有其他氣體。”
“而且儲存室中用於儲存的容器並不是專門盛裝的氣瓶，而是鋼鐵廠做出來的大罐子，工作是，借助一台空氣動力泵將純氧通過管道打入氧槍中…”
楊小濤將了解到的情況說完，夏老皺起眉頭，“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們鋼鐵廠用的也是大罐子，跟這沒差彆啊！”
“首長，最大的差彆就是氧氣與液氧的形態不同。”
“液氧是液體，彼此之間密度大，氣體很難溶入！”
“氧氣卻是氣體，彼此之間的密度小，空氣很容易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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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點頭，楊小濤便繼續說道。
“具體情況還需要確認，但可以肯定的是，高壓氣體中含有一定量的空氣，而空氣中的成分比較複雜，有氮氣，有二氧化碳…”
“甚至因為前些天的下雪緣故，空氣裡的水分比平常多。”
“這就像是油鍋裡放了水，劇烈程度比這還要強烈數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