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廠？他們那任務也不少。”
“而且我還想著將新拖拉機的配套農具讓他們接著呢。說到這個，你們也要做好準備，將農具設計圖搞出來，彆到時候掉鏈子。”
楊小濤聽了點頭，這是本來就這麼想的。
“那怎麼辦？不讓加人，一分廠又做不了，就這麼大的鍋，接下來還有更多的事要做！”
“難不成真的要分出去？”
楊小濤無奈說著，楊佑寧聽了也是皺眉。
貌似，眼下隻有分出去一部分了，可說的容易，哪一個分出去不都是割肉？
“不行！”
楊佑寧一口拒絕，然後沉默不語。
楊小濤瞥了眼楊佑寧，隨後小心說著，“楊叔，我看先這樣吧！”
“實在沒辦法，就等，上級領導決定吧！”
“啥？領導決定的時候，什麼都晚了！”
楊佑寧一聽立馬瞪起眼來。
“那您說怎麼辦？”
楊佑寧張張嘴，繼續沉默。
他心裡，實在是沒有好辦法。
屋子裡有些壓抑，兩人手上的煙都到了儘頭，手指間的溫度逐漸增高。
楊小濤見時機差不多了，覺得再等下去，可能真的適得其反了，就將煙頭掐滅。
“楊叔，剛才在會議上我說過咱們要抓大放小，抓主要的放次要的。”
“我看，實在不行就把些次要的分出去。”
楊佑寧眉頭一皺，就要開口，楊小濤卻是迅速解釋，“您彆急，我的意思是，與其等上級部門對咱進行調整，不如咱們主動一點，起碼挑選對咱們有利的情況，將損失降到最低。”
“楊叔，您覺得呢？”
楊佑寧仔細琢磨楊小濤的意見，他也清楚，今後隨著機械廠的規模逐漸擴大，如楊小濤說的，去蕪存菁勢在必行。
而且這主動與被動之間，可是有很大差彆的。
起碼上級領導的眼裡，就是態度問題。
想到這裡，楊佑寧點頭，“你說的對。”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咱們是得好好謀劃下，不能等著事到臨頭才快刀斬亂麻，那樣好壞一刀切的事，太狼狽了。”
楊佑寧跟著把煙頭掐滅，“你覺得，咱們怎麼安排？”
楊小濤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按照咱們廠的發展規劃，新的技術成熟後，被替代的技術將會惠及兄弟單位。”
“這次雙缸發動機的出現，單缸發動機勢必會遭到影響，我的建議是，逐步放開單缸發動機的限製，甚至可以將一部分紅星拖拉機交給地方單位。”
“這，會不會太早了？拖拉機才多久啊。”
“也不是說立刻馬上，咱們先把新式拖拉機和三輪車搞出來，看情況再決定份額。”
楊小濤見楊佑寧舍不得，也不敢操之過急，“不過這件事要早做打算，最好跟選定的目標提前打個招呼。”
“對，說的有理。”
“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楊小濤裝作思考模樣，隨後小心試探著，“好的建議到時沒有，但考慮的方向到是有兩個。”
“你說說。”
“這第一個嘛，要考慮跟咱們廠的關係。那些大型汽車廠機械廠什麼的，估計也看不上這點‘殘羹剩飯’。”
楊佑寧點著頭，若是跟這些廠合作，他們機械廠的地位就會受到影響。
“也不能太差了，否則乾不了這活。”
“嗯！”
“這第二個嘛，最好離咱們遠點，但離著出口的地方近點。”
“怎麼說？”
“離咱們遠點，自然是避免‘銷售區域’出現重合，造成內卷。”
“離出口地近點，自然是方便運輸，節省成本了。”
楊小濤說完，話已經很明白了，楊佑寧當即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才試探的問道，“你這麼一說，莫非是看中了西北那邊？”
“楊叔，我可沒說，我隻是提了點建議。”
楊小濤趕緊搖頭，“您可彆當真啊。”
“不，我覺得這兩點很中肯。”
楊佑寧站起來走到窗前，身後在暖氣片上摸著，仿佛思考什麼似的。
良久才轉過身來，“這件事宜早不宜遲，我看咱們先從西北那邊找著目標。”
“到時候新技術成熟了，咱們就跟上級反應。就以幫助兄弟部門發展的理由，支援西北建設。”
楊佑寧拳掌相擊，很是肯定。
楊小濤眼底裡冒出一股興奮，隻是臉上平淡，“我是無所謂，楊叔您覺得行就好。”
“我這邊，無條件支持。”
“好，到時候，跟老劉說說。”
“劉書記啊，應該會同意吧。”
“嗯，老劉覺悟高著呢，肯定沒問題。”
“行，我這就去跟他說說，楊叔您先忙著。”
楊小濤不給楊佑寧說話的機會，直接轉身就離開。
他也是怕楊佑寧找劉懷民，兩人若是一合計，拿自己剛才的‘表演’豈不是露餡了？
自己應下這事，估計楊佑寧也不會去找劉懷民求證吧。
至於劉懷民那，既然同意了，肯定不會揭露他。
楊小濤離開廠長辦公室大門，裝模作樣的來到劉懷民辦公室裡，路上還將寫出來的未來規劃拿出來，準備讓劉懷民指點一下。
就這樣，楊小濤在辦公室裡呆了十來分鐘，這才離開，回到辦公室裡。
心裡還充斥這將劉、楊二人搞定的喜悅，卻不知，能夠做到機械廠廠長這個位置的人，哪一個是好忽悠的？
就在楊佑寧想著如何介紹轉爐技術和雙星發動機時，突然停筆，看著桌上楊小濤留下的三輪車草圖，心裡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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