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往事,就是一把刀子,隨時將她內心的傷疤揭開。
冉秋葉見此,從口袋裡取出那塊玉佩,遞給楊小濤。
看到玉佩,老人顫巍巍的接過,然後張清將另一半遞過來。
老金拿著一半,然後兩人努力將兩半玉佩對在一起。
片刻後,婦人趴在跑在老金懷裡,痛快的哭著。
“老金,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啊。”
“我知道,我知道。”
兩人抱在一起,楊小濤幾人看了也不是滋味。
這種失去孩子的傷痛,沒有經曆過的人無法體會。
這種自責,隻會隨著時間越發深刻,直至成為深深的遺憾。
好在,這種遺憾得到了一點點彌補。
等過了一會兒,眾人的才開始講述這些年的情況。
“我聽爸說,娘當年來到四九城的時候,就是一個人”
“後來,身體落下了病根,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後來,爹因為搶救機器”
“再後來,就有了家,現在也有了孩子。”
楊小濤緩緩說著,從最初的低沉到最後的自信高昂,眾人聽在心裡,仿佛看到一個懂事好強的少年,一步步走來,將艱辛、困難,統統踩在腳下。
身邊,冉秋葉抬起驕傲的笑臉,這是他的愛人,是她一輩子的驕傲。
晚飯時候,一張拚起來的大桌子,周圍坐著人。
兩位老人坐上首,楊小濤和冉秋葉被拉著靠近老人,然後是張武夫妻倆,男的一側,女人和孩子一側,十多號人滿滿當當。
飯菜都是準備好的,有魚有肉,還有特意做的麵條。
兩個老人在,桌上有規矩也沒有規矩。
楊小濤坐在老金身邊,老人說話並不多,他也不知道該說啥,乾脆,就用男人感情的表達方式。
“外公,外婆。”
楊小濤端起酒杯,“孫子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天。”
“我,敬二老一杯,願二老身體健康,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老金聽了,端起酒杯,身邊的老伴也拿起杯子。
“小濤,我跟你外婆,這輩子的遺憾,算是補上了。”
“今後,你要多來看看我們啊。”
“一定,一定經常來。”
三人喝了酒,也打開了話題,加上孩子們的喧鬨,很快就熱鬨起來。
沒一會兒,冉秋葉她們就領著孩子去了裡屋,將現場留給楊小濤他們。
“外公,這是四九城的二鍋頭”
“姨夫,這是老白乾”
“大哥二哥,嘗嘗這是我去西北帶回來的”
……
等酒桌散了,楊小濤回到安排的房間。
眾人都有工作,今天又不是休息日,所以都是請了假來的。
尤其是張抗戰哥倆,楊小濤終於知道哥倆為啥皮膚黝黑了。
這整天在船上風吹日曬的,能好才怪呢。
加上現在的都是大一點的炮艇,生活條件咋樣,大家心裡都清楚。
能夠在船上堅持的,除了信仰,就隻有心中的那團熱愛了!
能夠來見一麵,還是因為張武這個“領導”的麵子。
好在倆人家都離著不遠。
當然,兩人是被扶著上車的,沾座就睡那種。
兩人的妻子也是工人,也要回到崗位上。
於是一道回去,也有個人照料。
回到屋子裡,楊小濤看著三個孩子已經睡下,冉秋葉正坐在一旁梳著頭發。
從火車上下來,還沒好好收拾收拾呢。
楊小濤上前拿過梳子,站在冉秋葉後麵輕輕梳著,“累吧!”
“還行!”
“對了,這是外婆他們給的禮物!”
冉秋葉說著將身前的一個小盒子打開,裡麵有兩塊手表,還有一對銀鐲子。
“手表是大姨給的,我說咱都有,她說這是廠子裡的福利,非要給!”
楊小濤看了眼手表,滬上的防震表,知道大姨在手表廠上班,這些東西相對來說容易些。
當然,還花的工業卷和錢一樣不會省。
“銀鐲子是外婆給的,說是,娘的!”
楊小濤一愣,隨後看著小巧的鐲子,樣式古樸,表麵因為氧化有些發灰,應該是個老物件。
“既然是娘的,你收好就行!”
冉秋葉點頭。
隨後兩人說了下接下來的安排,便上床休息。
……
“不能喝就彆逞能!”
另一邊,金萍萍扶著張武晃晃悠悠的進門,然後一頭栽倒在床上。
看著躺在床上睜不開眼的自家男人,嘴上罵著,心裡卻是關心。
“這,北方漢子,都這麼能喝?”
張武有些喝斷片了,已經不記得喝了多少。
隻記得楊小濤端起酒杯,他這個長輩自然要端起架子,加上也有點好強心,不能丟了麵子。
人爭一口氣,更何況是在今個的場合。
行伍當中,這點尤其看重。
要不然,自家那倆小子能喝趴下?
要不是,老丈人能扯開領子,一口悶?
那都是強撐的啊!
可看看楊小濤,自己這方接二連三的“陣亡”了,人家雖是一身酒味,卻能站能走,還是走直線的那種,這就讓他懷疑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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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能夠走到今個地步,不是沒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