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院長怎麼說？”
李青擦掉眼淚，然後輕輕搖頭。
旁邊，走廊裡又走來一群人。
為首的是一名男醫生，麵色嚴肅，神情凝重。
“是馬主任，馬主任來了！”
馬主任，馬駿！
海外歸來的醫學博士，是第六醫院技術最好、理論最好的醫生。
尤其在呼吸道傳染病上，在醫院裡帶出許多優秀的醫生。
也是院長接班人中呼聲最高的。
“李主任，院長在裡麵？”
馬駿扶著眼鏡，看向李青。
李青點頭。
“我去！”
馬駿一看李青的臉色就知道結果，於是開口，往辦公室走去。
眾人連忙讓開，馬駿整理衣服，敲響門，然後走進去。
半小時後，馬駿紅著眼睛走出來。
眾人看了，再次沉默。
就在身旁還有人想要進去的時候，卻發現門推開，院長穿著自己的衣服，斜背著一個褐色木頭箱子，最上麵還有個小小的紅星，一側則是標著十字。
看到這身打扮，眾人眼睛裡飽含淚水。
“都在這乾啥？沒工作了？醫院裡那麼多病人，不去工作，想什麼呢！”
院長滿臉威儀，眾人低下頭，卻是沒人離開。
李青和馬駿站在最前麵。
“院長！”
“讓我們送送你吧！”
李青開口，馬駿將頭彆到一旁。
院長看看眾人，突然笑起來，淚花灑落。
“也好！”
院長抬起頭，整了整衣服領子，整個人挺直脊梁，大步往前走去。
身後，一群人默默跟著。
兩側，越來越多的人出現，目光凝視眾人。
“送你一朵小紅花，送你花一朵…”
人群中，稚嫩的聲音響起，然後更多的聲音彙聚，形成一條震撼無比的音浪。
院長邁步，卻覺得整個人在顫抖，激動，熱切的顫抖！
他不能停下腳步，他不能回頭。
哪怕前方滿是風雨，哪怕前方布滿荊棘。
他，無悔。
踏上離去的車，院長終於架不住，回頭，看向遠去那熟悉的地方，還有那些戰友。
“老王，忍不住了吧！”
副駕駛上傳來蒼老的聲音，院長連忙摸了摸眼睛，隨後正色道，“胡說什麼！”
“倒是你，老馮，來這麼晚，是不是不想去了？要是不想早點說，我們院裡還有好多人搶這個名額呢！”
王院長開口反擊著，副駕駛上的老馮冷哼一聲。
“哼！”
“那群小子一個個的堵著門，差點沒出來。”
“嗬，要不說你們二院都是糙漢子，一點不懂的溫柔。”
“哼，那也比你們六院磨磨唧唧的強！”
“瞎說，這叫團結友愛。”
“我那還是親如一家呢！”
兩人在車上較量起來，開車的司機一臉嚴肅，努力不去聽。
這倆加起來超過百歲的老人，他一個都不敢得罪。
車子走過路口，有一輛車出現，跟在後方。
“是，老杆子吧！”
王院長看著後麵，來了一句。
“嗯，應該是，沒想到這家夥也來了！”
“六十幾了？”
“七！”
“奶奶個頭的，又來一個！”
老馮突然指著左邊，三輛輛車進入主道。
“這是哪的？一下子這麼多？”
王院長瞅了眼，然後看到車子最少到一閃而過的身影，慢慢琢磨著，“好像是研究中心的！”
“那女的，叫季什麼來著？”
“季香！”
“對，就是她，上次就是她在十八裡鋪主持的。”
兩人聽了一陣沉默。
“沒想到，老板凳這次真舍得，這樣的好苗子都放出來了！這是掏家底了，不過了！”
王院長聽了老馮這樣說，心裡百味繁雜。
他承認，他有私心！
後方車子中。
季香坐在副駕駛上，臉上帶著疲憊。
這種疲憊不進來自身體，更多的是責任和壓力。
目光掃過手上的文件，這是滬上醫藥研究所發來的報告，上麵是對新型病毒的一些研究。
雖然很模糊，有些結果並不準確，但對她們來說，已經很寶貴了。
可即便如此，對這新型病毒的應對，仍舊是摸不著頭腦。
隻能將國內的醫療專家集合起來，群策群力。
當然，這樣的研究機構還有三個。
分彆在滬上，粵府和長安各有一個。
其中，四九城這裡專家的經驗實力最雄厚，滬上先進醫療設備最齊全，粵府則是符合當地的環境，長安的則是查漏補缺。
“到了，季主任！”
司機在一旁提醒著，車輛已經開到目的地。
這裡是四九城郊外的一處廢棄工廠，經過緊急整理後，成為研究所的臨時駐地。
車子停下，季香走下來，看著周圍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還有巡邏的衛兵，跟十八裡鋪時，一個模式。
周圍還有車子不斷進入，有的拉人，有的運載設備，還有的坐著一排排士兵，運送著什麼東西。
就在季香打量周圍的時候，從車上陸續下來的人湊到一起，格外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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