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韓旋風前往指揮部的時候。
粵府指揮部，辦公室中。
一人獨坐桌前，手指不斷敲著桌麵，身前的小熊貓一支一支抽著，卻解不開心中的愁結。
就在剛剛，他接到來自四九城的電話。
那是他的堂弟打來的。
剛開始的時候，說的都是農科院的事情，但到了最後，隱晦的提了下四九城的情況。
他才離開四九城多久，形勢竟到這地步了？
尤其是，機械廠的事情。
雖然離開前，他已經有了安排。
隻是現在忙著工作，並沒有顧忌，卻不想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堂弟雖然沒有明說，但肯定跟楊小濤有關。
沒彆的，誰讓楊小濤還是農科院的人呢？
而且現在農科院開展的項目，不少都是楊小濤提出來的。
尤其是雜交水稻的研究，已經成了農科院的重中之重。
而且那些楊家莊走出來的孩子，已經逐漸在農科院裡成長起來。
可以說，農科院不能離開楊小濤，對其關注是應該的。
不，應該是機械廠也離不開楊小濤。
他將煙頭放下，看著已經空空的煙盒，心頭更加明析。
想到這裡，他打開桌子旁邊的抽屜，裡麵是一部灰色電話。
毫不遲疑，再次拿起桌上的電話。
“喂，幫我接機械廠內部專線！”
片刻後，對麵傳來一道粗狂的聲音。
“首長！”
“說一下，最近機械廠發生了什麼事？”
“是！”
隨後十分鐘，他一直保持著傾聽狀態。
對麵顯然了解許多機械廠的事，不僅將個中緣由儘數說出，而且連楊小濤的一些後手也說了出來。
當然，其他的具體情況，並不清楚。
甚至整個機械廠，也隻有楊小濤知道。
等他聽完後，並沒有掛斷電話，隻是沉默著。
內心裡卻是波濤洶湧！
事情發展的，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他不明白，為什麼要針對楊小濤這樣的人，為什麼要針對機械廠。
更不明白，楊小濤會做出這樣的反應。
在他心中，楊小濤是很聰明的孩子，更是個顧全大局的人！
眼光看的長遠，清楚什麼時候做什麼事，遇到這種事該怎麼做。
可他卻沒想到，楊小濤竟然選擇了他想不到的方式來處理眼前的情況。
而且，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難倒，是因為，我？我們？”
突然間，他想到什麼，背後驚出一身冷汗。
然後想要將心中的想法祛除，卻怎麼也趕不走。
因為，實在找不出更好的原因了。
想到這裡，又是深深的痛恨。
針對他，他不在乎。
甚至他們這些人，也都是問心無愧。
可那是，四九城啊！
那群人就這麼任由胡鬨下去？
機械廠垮了，對革命道路有什麼好處？
因私廢公！
他重重拍在桌子上，電話那頭，依舊沉默著，額頭上卻是冒出汗水。
“保護好他！保護好機械廠！”
聲音響起，立馬回道，“首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還有，不要暴露了。”
“是！”
掛斷電話。
他又下意識的去摸煙盒，卻是空空如也。
就如同他的心，有些空落落的。
戎馬半生，經曆過殘酷已經讓他的內心足夠堅強。
但這次，突然間就變得，惶然無措起來。
尤其是，那種殘酷比起戰場上真刀真槍來，更加血腥。
深吸一口氣，他從座椅上站起來，拿起煙盒，放在鼻下，目光看向窗外。
陽光明媚，院子外還能看到玩耍的孩童，隱約還能聽到稚嫩的笑聲。
他突然笑了。
辛苦遭逢有了現在的美好，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他相信，未來一定會更美好。
既然如此，還怕什麼？
再差還能比以前差？
大不了，再來一次革命！
嘎吱
煙盒被他捏在手心裡。
想到這裡，又走回桌前，再次拿起電話。
這次，是紅的！
“喂，小龍是吧，找下首長！”
……
“喂，小劉，你爹呢？我啊”
……
“喂，老陳啊，這邊事情很順利，你放心就行。機械廠的事你聽說了吧…”
……
電話拿起來便一直沒放下。
直到半小時後，他才扣上，臉上的疲憊更濃了。
但眼中，多了一抹堅定。
誌同道合者，何其多也。
他打電話，不是為了楊小濤，而是為了，保住那點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