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女人用力敲打著桌子,黑色眼鏡框下是無儘的怒火。
“誰給他們的權力,誰批準的這樣做,簡直是無法無天,無法無天!”
砰砰
或許覺得拍打著桌子還不解恨,拿起桌上的杯子又是一陣猛砸。
直到過去十多分鐘,屋子裡才消停。
女人這時候才恢複些冷靜。
或者說,這並不是恢複,而是身體已經無法支撐她的憤怒,強製性的恢複。
就像現在這樣,女人喘著粗氣,雙臂無力,雙手紅腫。
而相比起身體上傳來的警告,內心的驚恐才是她最害怕的存在。
不動則已,動則,驚天動地啊。
女人眼神中,出現了凝重的神色。
砰砰砰
敲門聲突然響起。
屋子裡,一片狼藉。
女人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任憑敲門聲不斷響起。
“首長,是我!”
門外傳來男人的聲音。
女人眼神漸漸有了色彩,隨即起身,來到門口打開門。
門外,一臉方正的青年麵色並不好看。
走廊裡,更是寂靜無聲,看不到一個人影。
“進來吧!”
女人看到男人後,讓開門。
兩人進來,男人也不管地上的碎瓷玻璃,在女人坐下後立馬說道,“我打聽清楚了。”
“這件事都是紅星機械廠的緣故”
“他們提出來三學精神,就是工業學大慶,農業學大寨,創新學紅星的口號,現在整個四九城都傳開了,而且傳播的速度很快,據說津門那裡已經收到消息了,我們的人還詢問是不是有新的指示”
“胡說八道,胡說”
砰!
女人又是一巴掌拍在旁邊的桌子上。
可下一秒,女人痛苦的捂著手腕,臉色扭曲。
“首長”
男人剛要關心,女人卻是深吸一口氣,搖頭道,“繼續說!”
見此,男人深吸一口氣,隨後繼續。
“現在,已經波及到數十萬人,機械廠外麵更是旗幟飄揚,人山人海”
“據說,四九城外的鄉村,也有人得知這情況,”
隨著男人敘述,女人的臉色更加凝重,就連手腕的疼痛都被屏蔽,顧不得關心。
因為,在她看來,這比‘有組織的行動’,更讓她難以接受。
“你是說,那些人,都是自發的?”
“對!除了紅星機械的分廠外,其他工廠都是自發的,他們都想去機械廠看看兩人”
男人肯定的回答讓女人臉色慘白。
這恐怖的力量,竟然不需要組織就能爆發出來。
若是,若是有人站出來,登高一呼呢?
是否會有人,振臂而應?
太可怕了。
女人臉色變得蒼白。
男人喉嚨裡咽著唾沫。
這一切,跟他們意識中的認知,差的太大。
原以為,在這裡,他們能夠主掌一切,他們可以儘情的實現自己的‘抱負’。
她們覺得,這艘船上的一切都如掌控那般,穩步向前。
可現在,她們卻發現,平靜的水麵下,竟然隱藏著恐怖的力量。
一個小石頭就能引起一道道巨浪,將她們的船掀的東倒西歪。
如果,如果有人泛起滔天巨浪,如果有人攪動風雲。
她們,除了船毀人亡,沒有其他結局。
沉默,沉寂,死一般的安靜。
“楊小濤,是不是他,是不是他搞的鬼?”
女人突然揭底斯裡的喊著,男人重重點頭。
“我們了解到,這個楊小濤昨天晚上去參加了那人的晚宴,這些人都是一起參加的。”
砰!
女人用力拍打著桌子,“是他,肯定是他們的陰謀。”
“這還是一場有預謀的陰謀,他們在反擊,在對我們宣戰啊。”
女人喊著,咽口唾沫,卻是無能為力。
主要是,這種反擊的手段,就像是降維打擊一樣,他們連應對的措施都沒有。
組織人去跟他們唱對台戲?
彆傻了。
不說有沒有人回去,就是去了,估計也會叛變到對方那裡。
這就是時代精神的力量。
而且,機械廠這次打響了三學精神,今後機械廠就是全國上下工人的‘聖地’,來四九城的工人都會去參觀,都會去學習。
進而將紅星機械廠的名聲帶回去,傳播到四麵八方。
以紅星機械廠那些人的眼光,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她可是清楚,紅星機械廠有一個專門供參觀的紀念館啊。
這就是最好的武器。
想到當初提議建立紀念館的楊佑寧,女人恨不得將這家夥拍死。
‘莫非這個楊佑寧在建立時,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女人的瞳孔猛地一縮。
紅星機械廠的廠長,從軋鋼廠一步步走到前台的人,肯定不會是白癡。
或許,楊小濤這個年輕人,就是他們推出來的擋箭牌。
甚至,這取得的成績,榮耀,背後都有他們的支持。
而他們可以隱藏在背後,繼續謀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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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現在這般,抓住時機,一擊致命。
若是如此的話,這個楊佑寧,就太可怕了。
女人的臉色有些發白,然後看著身邊的男人,強行鎮靜,“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女人突然開口,打破沉寂。
也將這個話題終結。
因為在她看來,木已成舟,她,無能為力。
男人聽到後,卻是更加尷尬。
搖頭,沉默。
良久才說道,“沒有合適的。”
“自從紅星機械廠下手將那些學生招到工廠裡,學校也做出了措施,現在還能跟咱們一條心的,沒多少了。”
“即便是有,理念也不一樣。”
男人吞吞吐吐的說著,女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失去了兩員大將後,她就覺得諸事不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