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停駐在晨星機床前默默點頭。
機床，工業搖籃啊。
楊小濤走到跟前。
“我聽說，研究機床的時候，還發現了一些書裡寫的東西是錯誤的？”
楊小濤點頭，“對，當時也是沒辦法了，按照對方的理論做不出來，我們就乾脆按照錯誤的來，卻不想，做出來了。”
老人深深吸氣。
“這就是他們的險惡用心啊。”
“落後就要挨打，哪個領域都是如此啊。”
說完看著楊小濤，“你很好，敢想敢做。”
楊小濤這次沒有謙虛，隻是撓撓頭笑道，“也沒少給陳老、黃老他們添麻煩。”
聞言老人笑著，“沒事，他們體量大，容得下。”
旁邊的黃老兩人無奈笑笑。
楊小濤這家夥，惹起事來，絕對讓人頭疼啊。
好在現在頭疼的是老陳了。
“首長，我們已經準備開啟晨星改進計劃。”
楊小濤再次說出個好消息，老人聽了精神一震，“這麼快？”
“嗯，這台晨星說白了，也就跟國外五十年代的水平差不多，我們想要追趕，就得儘快做，努力做。”
“如今改進方向已經有了，正在製定中”
老人低頭看著晨星機床，又拿起一旁擺放的圖紙，“這些圖紙都是你做的？”
楊小濤一愣，隨後點頭。
“這麼多，一個個的來？”
“是的。”
“用了多久？”
楊小濤看了眼老人手上的設計圖，“您說這一部分嗎？”
老人搖頭。
楊小濤慢慢說道，“這款發動機，設計的話，其實從前年就開始了。”
當然，這個
“三年？”
“差不多吧。”
“一個人？”
“嗯，我這人喜歡一個人先做，然後再跟同誌們商量”
周圍寂靜。
老人拿在手上的圖紙，有些顫抖。
“那改進計劃，是不是也是你自己來？”
楊小濤再次點頭。
當然，這部分工作他想要給彆人，彆人也撐不起來。
要不然，二車間和研發處想要改進，一直沒拿出方案來？
老人突然伸手拍拍楊小濤的肩膀，“辛苦了。”
一瞬間，楊小濤鼻頭一酸。
那麼多讚美，那麼多的肯定，在這一句‘辛苦了’麵前，都沒有這句話，讓他感動。
“不辛苦。”
“我願意！”
“這些，都是我願意做的，就是辛苦，我也覺得心裡甜。”
老人再次欣慰，然後笑起來。
笑聲中，帶著一份親和的感染力，“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到時候，我親自來給你們剪彩。”
“那太好了，也讓您幫忙取得新名字。”
老人笑著點頭，沒有拒絕。
不過，此時的黃老跟夏老聽後對視一眼，目光裡充滿了不解。
老秦他們不是說，這設計圖很粗糙嗎？
可這是，楊小濤設計了三年的圖紙啊。
以楊小濤往常設計的水平會是粗製濫造？
而且，他們眼前的設計圖可不粗糙啊。
那標明的數據，還有部件的要求，正視圖側視圖俯視圖畫的，看著就賞心悅目。
這要是粗糙的話，那就沒有好的了。
或者說，在後勤處，在秦老的眼裡，有比這更好的設計圖？
這話說出來，他們怎麼這麼不信呢。
“老黃，你說，老秦他們，會不會搞錯了啊。”
夏老覺得楊小濤辦事不是那種不靠譜的人。
而且從柴油發動機上來看，楊小濤要做的話肯定會儘全力，不會糊弄人。
黃老看了眼遠處被包圍的老人，隨後看著手上的圖紙，“我估摸著，老秦他們十有八九是看錯了圖紙。”
“不然的話，以他們的專業性，我們都能看出的他們不會看錯。”
“就是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看的了。”
夏老皺眉，隨後轉身來到楊小濤跟前。
楊小濤正跟朱子清王光美幾人聊著天，看到夏老過來忙停下。
“小濤，你來一下。”
楊小濤對幾人點頭，隨後來到黃老跟前。
“小濤，我問你，老秦上次來，看過你們的設計圖沒？”
“誰？秦老？”
楊小濤狐疑著，“他要看設計圖嗎？”
兩人見楊小濤這幅反應就知道事情的結果了。
十有八九是老秦那家夥，心裡放不下臉麵，於是偷摸的看了圖紙。
然後將結果告訴了老章。
關鍵是他們後勤處已經那樣了，不能再坑了老章啊。
這老小子，忒不是東西啊。
“沒事了，你先去忙吧。”
黃老在心裡罵著，然後揮揮手，讓楊小濤去忙。
楊小濤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黃老不說話，他也不會問，隨即轉身離開。
“老黃，要不要提醒他們一下？”
夏老開口問道。
黃老眉頭皺在一起，有些拿不定主意。
“等我回去給章班打個電話吧。”
“老秦這家夥啊，就是好麵子，直說要的話，機械廠還能不給啊。”
“這家夥！”
夏老在一旁抱怨著，這次黃老也是點頭讚同。
什麼事不能拿出來明說啊。
死要麵子活受罪。
活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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