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滋鈺嘴角一揚,輕語道“無論你是誰請來的,若敢傷我娘親與妹妹,我便與你同歸於儘。”
南宮越依舊不語,將手伸向薛滋鈺頭頂,卻被小手無情拍開。啪的一聲,傳入悅瑤耳中。
悅瑤側身看去,正好見著兩人相視而笑,不禁蹙眉。隻覺那笑,很詭異啊!
一頓烤魚吃得四人皆為滿足,兩個孩子已經吃過無數次悅瑤做的吃食,自然知曉異常美味。
但南宮越是第一次吃,數年間他行走於各處荒野森林,山珍野味食儘無數,卻從未食用過如此美味的魚肉。
這一夜,南宮越夢回了六年前,臥虎嶺的彆院中,女人在他身下嬌吟低喘,那張緋紅的麵容,成了他晦暗日子裡唯一的牽絆。
天光微亮,悅瑤輕手輕腳的出門,原以為沒驚擾彆人,卻被南宮越收入眼底。
荒蕪的小院中,悅瑤開啟匿境,查看溪水,兩條近乎二十斤的大魚,已經無法在淺溪中遊走,前日隻如巴掌大小的魚苗此刻也已巴掌大小,長勢喜人。
匿境的溪水卻是裝不下了,索性今日便將其賣了,換些錢銀才好。約摸一刻鐘,悅瑤大搖大擺推門而入,將一眾人喚醒。
收拾妥當便領著一雙兒女要出門,南宮越依舊麵無表情的跟在她身後,她也懶得管。
牛車是她之前花十個銅板從村裡牛家租來的,將一雙兒女安置好,悅瑤轉身回院中提出兩隻大木桶。
桶裡裝的自然是她一早從匿鏡中取出的魚,隻說是自己清早出去抓的,強硬唐塞了過去。
因著悅瑤不會趕牛車,便被南宮越搶了鞭子。“我可不想死於牛車之下。”
差點將悅瑤生生噎死!
雖說寡婦村屬邊臨縣,卻是最遠的村子,他們天亮便出發,時至正午,方入縣城。
一翻打聽過後,便往縣城最大的酒樓,聚香閣而去。
牛車自然停在後門,悅瑤上前叫門,一廚子開門,先是將悅瑤仔細打量一翻,而後一臉不悅。
悅瑤忙將來意說明,轉身回牛車前,將木桶上蓋著的茅草撥開,身後廚子望向桶裡,一雙眯縫眼瞪如銅鈴,叫她等著,便跑了回去。
不多時,廚子領著位中年男子行來,男子一身青灰色細布長衫,頭挽同色折上巾,腰間掛著一個檀木小祘盤,一看就知是做長櫃的。
長櫃臉上的笑意卻在見著悅瑤後,消失不見。
在這男尊女卑的時空,像悅瑤這樣上門兜售貨物的女人,皆為人所不恥。
長櫃掃過悅瑤後,轉向坐在牛車上的南宮越說道“這位相公的魚可是要賣?”
“魚是這位悅夫人的。”南宮越垂頭冷語,依舊兩手環胸打著盹。
“魚是我的,先生若是看得上,咱們再談,若是這般瞧不起小婦人,我便另尋他處。這般大的野生河魚,乃可遇而不可求之物,相信彆的酒樓自不會店大欺人。”
長櫃打量著悅瑤,指尖卻不停撥弄著腰墜的小祘盤,像是作了一番思量,竟對悅瑤一鞠手道“悅夫人這魚可有定價?”
“五個銀角頭一條。”悅瑤說完,車上的兩個小家夥目光呆楞楞的看向木桶,這魚有這麼貴嗎?他們兄妹兩這十來日,早一頓魚,晚一頓魚,烤的燉的吃了多少個銀角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