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徐慕芸知道,麵對這般強勢的悅氏,再去強奪薛滋鈺,已經不是上策。或許,她不能再留那母子三人了!
一桌美味,一壺溫酒,徐慕芸一杯一杯的勸飲,倒在薛正文懷裡直道“夫君,悅氏越來越膽大妄為了,隻怕再留她於世,會引來更大的禍端。”
“一個連娘家都摒棄的女子,我供她吃,供她喝,她居然還在老爺我的麵前,頤指氣使!”薛正文氣極了,又一支酒杯碎在地上。
徐慕芸揚了揚嘴角“可不是!她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害得薛家躲在這邊陲小郡,不感激老爺不殺之恩就罷了,甚至不知悔改!”
“老爺,我可聽說,那鳳家大公子今日為她都追到咱門家門口了。”
“那又如何!”
“老爺!你可敢與鳳家為敵?”
所謂酒醉心明白,薛正文自是不敢大放厥詞。
徐慕芸忙又取來酒杯,斟滿,送到薛正文嘴邊。
“北遙女子雖一生隻嫁一夫,可也有棄婦被彆人養作外室的。如果那鳳大公子也將悅氏養成外室,那薛家……”
挑唆之事,徐慕芸從來都拿捏得恰到好處,過言,則讓人生厭。
“那以芸娘之意呢?”薛正文飲儘一杯。
“如今她獨居寡婦村,做得人不知鬼不覺,也不是不可。如若他日,她與鳳家牽上瓜葛,隻怕就再無下手之機。”這也是徐慕芸恐懼之處。
原以為能等到薛正文首肯,不曾想,醉得迷糊的薛正文,卻說起了一段無人知曉的往事!
原來,悅氏是被薛正文撿回來的,那年薛正文不過二十六七,年僅十三四歲的悅瑤倒在了薛正文的馬車前,薛正文好心帶回家中。
悅氏雖不愛言語,可舉手投足不僅帶著大家風範,更是恬靜溫婉,如羊脂溫玉。
一來二去,薛正文也對這撿回來的女子,暗生情愫。薛家雖不是豪強大族,卻也極不願獨子娶這麼一個沒名沒戶的女子為妻。
然而天意弄人,一次因商外出,薛正文被臥虎嶺響馬所擄。開價一萬銀子。
“臥虎嶺是哪?那可是出了名的響馬據點!那時天下響馬以臥虎嶺馬首是瞻,虎嘯天之名,更是威震天下!誰人不知,虎嘯天說一不二,所定之價,差一個銅板,定將被擄這人的屍首懸掛於那戶人家門前。”
一萬銀子,對於當時的薛家無異於天價!最終薛家傾全所有,也隻湊出六千兩!無人敢上臥虎嶺講價,因為大家都知道,此去絕對有去無回。
但是悅氏去了,懷揣著六千兩的銀票,獨自一人上了臥虎嶺!
“我卻被送下山來。除了薛家主事的幾人,世人皆以為我是薛家一萬兩贖回來的!”
“那悅氏使了何種手段?”
薛正文搖頭,一壺酒已儘。“悅氏是三天後回薛家的,毫發無傷。無人知曉這三天悅氏經曆了什麼。隻有我!隻有我知道,哈哈哈哈!”
如瘋癲般的薛正文昴天大笑,摔倒在地上,手被地上的碎片劃傷,都不自知。
徐慕芸忙去攙扶,薛正文忽然一把將她拉到麵前。
“沒人知道,悅氏在臥虎嶺破了身子。”說罷,薛正文猛的栽倒在地,醉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