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小寡婦後我乘風破浪!
紅蓼收獲的季節,悅瑤每日忙於采摘,清洗、晾乾,再把泡好晾乾的糯米和甘草等中草藥一起碾碎,捏成一個個小圓,放在洗淨、晾乾的碧綠鮮嫩的茅草上。
稍有間隔的一層擺滿,再用茅草鋪墊,再擺放二層,最後加蓋茅草,發酵一至兩日,等它身上長出茸茸的白毛,或是小黃毛後,揭去茅草。
這時一股濃濃的茅草清香,混合著紅蓼花淡淡的甜味直衝鼻息,這就是做好的酒曲了,再將酒曲散開涼乾,便可宣告成功。
悅瑤拿起一小塊放進嘴裡,酒曲甜絲絲中,夾雜隱隱的草木香,口齒清香滿溢。
至從酒坊建成,王雨山夫婦就住進了一座獨院,這可將小於村的人和建造酒坊的匠人們,羨慕得不行。
更彆提大病初愈的山子媳婦王楊氏,搬進小院時,坐在院中哭了整整半日。她從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享福的一天。幾個月前,她還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重病間,她還擔憂著山子沒了她,如何活下去。一夜間,山子不僅有活可做,每月四吊銅板,更是叫人眼紅。如今他們家的小日子,是越過越有盼頭,越過越紅火。
然而今兒一早,他們小院門前來了一男一女,二人蓬頭垢麵衣衫襤褸。
開門的王場氏看清來人,關門已是不及。
“弟妹,這是要翻臉不認人啊!”男的一把將王楊氏推倒在地,邁步而入。女的笑嘻嘻的跟在男人身後,進了院,就往廚房飛奔而入,翻東找西。
找著能吃的,直接就塞進嘴裡,若是值錢的,更是直往懷裡裝。好好的小院,硬是被弄得雞飛狗跳。
“你們憑什麼來這?憑什麼拿我們的東西?”王楊氏本就體弱,衝上去想搶回婦人懷裡的東西,卻被婦人推倒在地。
那婦人還衝她淬了一口道“呸!你的?這些哪樣不是王家的?既然是王家的,就是我相公的!”
“沒錯!我是王家的長子,是王家的就是我的!”
“胡說!王家都被你們吃乾敗儘,這些都是山子辛苦掙的!與你們何乾?”王楊氏被氣得眼淚汪汪,看到王晴山要進堂屋,王楊氏急忙撲過去,當在門前。
王楊氏隻及王晴山的肩頭,王睛山伸手一把抓著王楊氏的頭發,將她整個人提起來,甩到院中。
王楊氏的頭,生生的磕到了院中石墩上,鮮紅的血流了一臉。
坐著定製的小驢車,從酒坊回來的王雨山,還沒到自家門口,就聽到院中的吵鬨聲。心下一涼,急急進門,見著自家媳婦一臉的血,差點從車上跌落。
“住手!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他大喊。
剛打開堂屋大門的王晴山,嬉皮笑臉的道“喲!弟弟回來了啊?咱們一家可算團聚了。”
“誰和你是一家?滾出我家!”王雨山吼過,忙又喊著自己家媳婦“燕兒?燕兒?傷哪了?”
被血染紅臉的王楊氏撲到王雨山麵前,委屈的哭出聲。
“弟妹也沒傷著不是,哭成這樣搞得像是我們欺負你似的。當初爹娘過逝,也不見你哭成這樣!”
王楊氏忽然對著廚房門前的婦人跪了下來“求求你們行行好,放過我們吧!爹娘留下的產業和房屋,我和山子一文沒取,你們怎麼還是不放過我們呢?”
“咦!弟妹說的這是啥話?弟弟上戰場那些年,一分沒往家裡拿過,還不都是你大哥養著爹娘和你?那時候,咱們大房可是一句話沒說過。如今你們二房出息了,咱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王李氏!當初我又是替誰上的戰場?好吃懶做虐待公婆!你們就不怕報應嗎!”王雨山一回想過去,就咬牙切齒!
當初征兵,就是他這大嫂,說什麼自己懷了王家的後,不希望孩子出生沒了爹,跪著求著讓他頂替大哥。
承諾如何孝順爹娘,如何照顧他媳婦,可最後呢!他上了戰場,他們兩口子好吃懶做不說,還賭錢!
欠了一屁股的債,賭場的人搶了房和地,爹活活被氣死,娘重病,不給請郎中不說,還連口吃的都不給!活活將娘餓死在床上!
他們這樣的人,上天怎麼就不落道雷霹死呢!“我打死你們兩個沒良心的東西!害死爹娘還有臉見我!”說著,憤怒舉拳。
“來啊!你打一個試試!你個沒腿的玩意兒。呸!”王晴山繞到驢車後麵,兩手一拽,就將王雨山拉倒在地。
挪動著上半截身子,王雨山將自家媳婦摟在懷裡。小院裡全是王晴山和王李氏兩人嘲諷的笑聲。
原本悅瑤去酒坊沒找著山子,就奔山子家小院來了,誰知走到不遠處,就聽到院中的吵鬨,立於牆角聽了半晌。
拽了拽南宮越的衣角,又指了指酒坊的方向,南宮越一如以往,即刻明白點頭,轉身離去。
悅瑤背著手,走進了小院。
“東、東家。”王雨山看著她的眼眶微紅。他懷裡的王楊氏已經哭得幾乎暈厥。
“哎喲!這就是悅東家吧!快、快,裡麵坐。”王李氏撓著自己被泥糊成團的頭發,討好的迎了過來。
悅瑤伸出手,示意她彆再靠過來,王李氏是個明白人,嗬嗬笑著,也不再往她身旁靠。
“你們是?”她問。
王晴山立刻將自己的身份道明,還指著地上將頭埋得低低的王雨山道“山子燒酒的手藝,可沒我正宗!我可是得了我爹的真傳!山子不過是個半調子。”
“你的意思是?我雇山子,不如雇你嘍?”
一旁王李氏點頭如搗蒜,王晴山諂媚的笑道“那可不!他一個殘缺之人,自個兒生活都不能自理,還不如這頭驢,拿啥做活?”
悅瑤眼角的餘光看到山子捏緊的拳頭,怒嗎?那就讓他知道你還是個男人!她可不想雇這種人見可欺的軟蛋。
“這話,說得也有些道理!”
王李氏聽了,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不停的推著王晴山。王晴山立馬點頭,又說“東家,您彆怪我說話不好聽,你說你這麼大的酒坊,居然讓個半截身子的人做掌事,被彆人聽了去,還不得笑話您?”
一旁的王雨山的怒了,這個世上,誰都可以看不起他、嘲諷他,唯前眼的這個人,沒有這個資格!
因為他這雙腿,是因為替他上戰場,才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