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不遠處的三人,都向一旁失神的於春女求情道“春女啊!咱老正家就萬貫這麼一根苗啊!”
“萬貫是咱才正家的希望,你就放過他吧。”
隻有正老太婆還敢叫囂。“於春女!你也算半個正家人,怎麼由著一個外人,欺負你表哥!”
口不能言的於春女,笑得淒涼,走到桌前提筆寫道自家人?我義母才是自家人!你們才是外人!滾出於家!
老正家的三人,自然是大家不識一個的。倒是被揍乖的胖子挺懂事,給他們念了出來。隻是那透風的門牙和著嘴裡的血,含糊的發音,他們能不能聽懂就不得而知了。
“我再給你們老正家的人說一遍,於春女是我擺了席,上了族譜的女兒!你們想死的話,儘管再來鬨試試。”
既然春女讓他們滾了,悅瑤隻能將胖子的‘豬蹄’鬆開。吼了聲“滾!”
那正萬貫可算是脫離了魔爪,像個球般的連滾帶爬,撲進了正老頭和正老婆子懷裡。二人一邊心疼的安撫胖子,一邊將氣撒在了旁邊的正大男身上。
怪他這做爹的沒本事,連自己唯一的兒子,都照顧不好。更是心疼大孫子斷了的四個指頭,哭得跟死了爹娘一樣。
這時,於正氏領著幾個小的回來,與那幾個哭成一堆的撞了個正麵。
原本不敢吭氣的正大男,忽然就像變了性子似的,站起來就卷袖子,大有撲過去撕了於正氏的架勢。
兩個老的就更是不得了啦,罵的罵,哭的哭。說她正情月就是個喪門星,早些年討銀錢,現如今是討命。
正老婆子更是出口成章,什麼早知道今日,當初就該把正情月溺死在屎盆子裡,也省得她挨了懷胎十月的苦,和生產時的痛。
估計於正氏也是被欺負慣了的,竟呆呆站在原地,像根木頭一樣,氣都不敢吭。幾個小的,躲在於正氏後麵,瑟瑟發抖。
悅瑤似清嗓子般的咳了一聲,院子瞬間就安靜了。老正家的鬼哭狼嚎戛然而止,幾人甚至連看都不敢看悅瑤。
隻是扶起自家寶貝孫子,埋著頭往院門方向走。那正婆子與於正氏擦身而過時,狠狠的淬了一口,終是不敢再叫罵的。
老正家一行人離去良久,於正氏都沒回過神來。還是於春女過去扶她,她才如夢初醒的模樣回過神來。
“春、春女兒,他們沒傷著你吧?”於正氏麵如白紙的問。
春女兒搖頭,於正氏這才點頭怯怯的舒了口氣。再抬頭看悅瑤時,於正氏的目光躲閃不定。
察覺出了尷尬,悅瑤尋了個借口,領著春女回了悅家小院。拉著春女兒進屋,將門一關,忙翻了藥膏出來。
不待於春女辯解,悅瑤將她壓坐下來,鬆開於春女的外衫,心疼的給她抹起藥膏。
“疼嗎?”她問。
於春女搖頭,那壓了許久的淚,終在這時落了下來。一滴滴的似珠串斷開,打在悅瑤手背上。
“春女兒,遇到老正家這樣的潑皮,你越是軟弱可欺,他們就越是喜歡欺壓你。咱們這顆心啊,得學著硬些。哪怕是受了一身傷,也要懂得反抗。”
看著春女兒脖子上的抓痕,悅瑤眼光微微模糊。就連話,都不知是給於春女說的,還是給自己說的。
被深埋在記憶深處的回憶,依稀清晰可見。她也曾像春女這樣受人欺負,為了活命,她學會了反抗。哪怕陪上了自己的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