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一行兵士也停在了五米開外,翻身下馬上前,竟先是與那巍峨男人相視而笑。
“東嶺給李大人問安。”巍峨男人拱手以禮,動作很是隨意。說好聽一點,似如故友相見,說得難聽些,就是完全不將李泰放在眼裡。
而李泰卻是全然不在意,將其扶起,一臉寬慰問道“東家大公子怎麼會到我們這不起眼的地方來了?”
“大人說笑了!您這兒,可是塊寶地呢!”東嶺勢若無意的瞥向悅瑤。
李泰當然明白個中意味,沒有接話,而是轉向悅瑤道“聽聞臥虎嶺餘孽突襲悅禮村,如今見悅夫人安好,本官可算放下心了。”
話至此時,悅瑤若還猜不出,誰報的官,那她就真白活了兩輩子!悅瑤瞥了眼東嶺,方才與李泰施了一禮。
若不是這名喚東嶺的男人差人報官,李泰如何會知道虎男的身份!倒是東毅,隻怕早些時候,身邊人的底細,就被東家摸了個清楚吧。
今日之所以這個時候出現,隻怕人家是想給東毅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吃些苦頭罷了。
而她悅瑤與南宮越,人家壓根沒放在眼裡!就如同大人看著幾個小娃打鬨似的。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隻是鳳仙兒出現於此,倒是叫悅瑤有幾分看不懂了。
“大人既是有公務在身,東嶺就不便打擾了!告辭!”說著,不待李泰吭聲,一把擰過東毅,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了。
而悅瑤就像被人塞了一嘴的泥沙,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罪魁禍首被這麼,明目張膽的帶走。
一旁的鳳仙兒,至始至終都沒有吭過聲。靜靜的向李泰施了禮,追著東家二人的腳步而去。
悅禮村的村民,除了和李蘭心和一同死在酒坊的七人,其餘都被關在了酒坊內。李泰親命人釋放出來,當即於悅禮村問過話後,將悅禮村定性為受襲。
而至於死傷無數的鍋,也都被虎男背下。一眾死去的黑衣人,也都一變成了臥虎嶺的餘孽。
這一日,悅禮村家家戶戶掛起了喪幡,年關方過還未取下的大紅燈籠,被白紙喪燈替代。入縣學的孩子們也都一身白布孝衣回村奔喪。
於氏族人,今日同失八人之多,於成年歲半百之際,痛失愛妻,幾欲哭死在李蘭心的棺旁。於氏祠堂裡,八口棺材並列放著,痛失親人的,相互安扶著瀕臨崩潰的情緒。
悅瑤對李蘭心等逝去之人是有愧的,雖無人知曉這一切因她而起!可她又如何過得了自己內心那道坎?
李蘭心對她是發自內心的好!初到此地時,李蘭心無數次悄悄給她們娘三送吃食。要知道,那時的於村長家,自己吃的都不夠,卻還為她們娘三省出口吃的。
跪在李蘭心靈堂前,悅瑤自斟茶水,當著眾人的麵,對著牌位喊了聲“母親!”身後的兩個孩子很懂事,齊齊的行起了跪拜大禮。
在場的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唯有於成不動聲色的走過來,從在擺放靈位的桌旁,於成點頭,拍了拍悅瑤的肩。
“她一直都說,你是大娃從天上求來的。必須把你當作自家閨女待。如今能聽你喚一聲母親,也能含笑九泉了。”
一夜之間,那個聲如洪鐘的老叔,忽然就老了,腰板彎了,聲音也啞了。
悅瑤含淚看著桌上的靈位,抹儘了淚站起身來,領著一又兒女離開了於氏祠堂。
“此不共戴天之仇,兒誓不與俱生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