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婉兒的話,是與悅瑤說的,目光卻在南宮越身上。那恨意交織著眷念與不舍的複雜眼神,使悅瑤眉頭輕擰。
假作起身,桌角猛的撞到李婉兒腰上。這一動作,讓在場眾人都倒抽了一口氣。無人心頭不竟猜想,這是要當眾打起來嗎?
“你!”李婉兒撫著腰間,怒視悅瑤。
“哎呀,這桌子也太不長眼了。”悅瑤直視李婉兒,挑動眉眼。
這話嘛!說得也太不隱諱了。說什麼桌子不長眼,直接就是在講這位鳳夫人,不守婦道,與她身旁的男子眉來眼去。
以至於在一瞬間,引爆了在場眾人的議論聲。兩人之間的刀兵相見,大家有目共睹。這二人之間,隻怕是早就積怨已深!可為何積怨?是鳳大公子還是悅氏身旁的神秘男人?
好戲登場在即,李婉兒卻忽然收了手。
“我跟你,沒完!”李婉兒以唇形表述之後,強忍腰間的疼痛,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
此刻,邊臨縣城所有商賈都坐到了一起。至從原商會老會長病臥不起後,這樣的集會,還是上一次,悅氏入商行宴請眾商賈之時。
時隔不過二年,薛正文隕落;王世熏陪上了性命;李容海傾家蕩產;孫明策遷徙離去。而悅家,已經從一農戶,成為了如今與鳳家齊名的大門大戶。
當真應了那句,物還是人已非。
最後登場的,自然是節度使許大人與縣令李大人。
眾人起身行禮問安,兩位大人一身係服,極為親和的一一還了禮,隨小廝去了主位之上。
李泰是見過李婉兒的。可許瑞是第一次見這位鳳夫人,不知為何,竟覺著有幾分眼熟,似乎以前在哪裡見過,一時也沒細想。
人齊了,作為主家的李婉兒,自然得先敬詞。雖然說的都是些場麵上的話,可李婉兒那端莊大氣的模樣,倒是使得眾人對其高看了幾眼。
此刻在場的商賈老爺們,似乎已經忘了,一年前他們還抵製女子入商行。
一番敬詞之後,李婉兒以茶代酒,敬向在場眾人。回禮作罷時,酒菜已滿桌。
不得不說,李婉兒還真是舍得下血本。悅瑤隨意嘗了幾樣,擺盤和口味倒也不差,隻是這食材嘛,自然比不得她匿境中的產物了。
相繼有人起身舉杯,向李婉兒道賀。場麵上看起來,倒是一堂的和睦。悅瑤放下手中筷子,不禁搖頭。
她算是看出來了,合著李婉兒花著鳳家的這些個銀子,就為了露臉?早知道這女人不過爾爾,她何必跑上這一趟?
就在悅瑤覺著無趣時,周恣言忽然起身舉杯,對著主位之上的兩位大人與李婉兒,拍了好一通馬屁。
然後……重點來了!
“借著這麼好的時機,又有兩位大人坐陣!咱們邊臨縣各位商賈們,是不是正好推選一下,下一任商行會長呢?畢竟京都盛宴將至眼前,到時候,咱們邊臨縣的納供,怎麼納?納多少?又有誰逞送,方是眼下難題!”
納供,是每三年一次在京都,由皇朝親辦的一次盛會。據時,北遙各地商賈齊據京都。
富庶一些的,逞供時得皇帝親賞。步入仕途也是有的!窮一些的,則可以趁著這個時機,求著皇帝為當地商賈減一些賦稅!
所以商行會長一職,就成了為商者,唯一能與皇權交集的位置。以往邊臨縣這樣的地方,商行會長可是個燙手山芋。
就因著邊臨縣窮,每年去了,都是去求減賦的。不僅多受旁人看不起,一個不小心惹怒了聖顏,掉了腦袋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