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鈺兒,已比三年前,長出一大頭來。這般站著,已至悅瑤肩頭高低。悅滋鈺一把抱著悅瑤,什麼也沒說,良久方才放開,進了屋。
說是累了,要睡會兒。這一睡便是一整日,吃飯時小靈兒說是要去喊鈺兒,都被悅瑤拉住了。
“接連兩次大考,這孩子定是累了。咱們等他自己醒來吧。”
就在次日一早,天光微亮時,那報喜的隊伍就停在了悅瑤住的小院門前。
悅瑤迷迷糊糊起來,見著門外的報喜官,硬是半晌沒回過神來。還是門邊的南宮越喚她,她才回過神來。
她從沒想到,鈺兒會摘得頭冠!
周圍的人都沸騰了,小聲音議論著。“這家的公子,我記得也就約摸十歲的樣子啊!”
“是啊!莫不是弄錯了?”
這話被而後出來的悅滋靈聽去,就不樂意了,衝著那些圍觀的吼道“我哥九歲咋了?再胡說,我可不客氣。”
那報喜官忙出聲道“沒弄錯!沒弄錯!確是悅滋鈺公子,高中狀元榜首!官轎以致,請官人隨我進宮赴命吧!”
打賞自是少不了的,這回悅瑤心裡歡喜,直接讓楔雲把之前準備好的一盤子銀錠子抬了出來。
三十個銀錠子,擺成了寶塔形。那報喜官一看,笑開了花。收了賞銀,又說了些好聽的。催促著悅滋鈺,上了官轎。
那租院子的聽說,自家租出去的小院,出了個狀元,當即一拍大腿,領著小廝就要去找木匠。說是要給這小院命個名兒,掛個匾。
等到下次大試時,這院子,可得高金出租。
一家人看著送走了悅滋鈺。京都,卻也迎來了每三年一次的京都盛會。
這一大早的,各家就忙得不可開交,院門前的迎燈,必得是紅色。街道上的鋪子就更不得了,還得掛出年節時,才用得上的彩飾,要把自家鋪子都妝點得喜慶才行。
隨著盛筵時日臨近,各地的納供隊伍,也陸續進了京都城門。不時的,車隊接連通過,直往宮門而去。
三月十六,京都盛會的重中之重,盛筵已至。一大早的,許瑞府上就來了一隊的丫鬟婆子。說是來給悅瑤裝扮的。
這不,原本清靜的小院,打天光微亮時,就吵得人聲鼎沸。家裡除了喜歡熱鬨的悅滋靈,樂此不疲外,一眾人都覺得腦瓜子疼。
就連平日不多言的楔雲,都尋了個借口拉著悅滋靈和苻曄,躲出去了。
隻有南宮越,看著被眾人擺弄的悅瑤,覺得好笑,心裡卻也比往日沉重了許多。
他的悅兒太出眾了,而他,能守得住,這麼出眾的女子嗎?她的美,不似那些徒有其表的庸脂俗粉。
她的美,是智慧的。是能使人在不經意間,為之著迷的。卻也是致命的。似如當初的鳳寧,不就沉溺於其中了嗎!
這一出神間,悅瑤也被打扮妥當了。婆子們圍在旁邊打量,讚歎著悅瑤的容貌。而悅瑤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卻是說不出的彆扭。
摸了一把臉頰,自己手上都沾著白呼呼的粉。還有這唇,被抹得跟吸了血似的紅。她自己看著都覺得嚇人。
攆開身旁的婆子,悅瑤奪過丫鬟手裡的帕子,索性洗了個乾淨。這叫妝扮?裝鬼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