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話音剛落,隻見麵前那一灘血水竟是逐漸沸騰,翻滾。
轉瞬之間,便化了一位單腿的老嫗。這老嫗的身材矮小,有些囊腫。皮膚鬆弛到近乎全是皺紋,手中拄著一支更是看不出年頭的枯木拐杖,顫顫巍巍,渾濁的眼眶裡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光澤。
說白了,用琳紫的話來講,那就是對方怎麼看,怎麼像個剛從茅廁裡鑽出來的老巫婆。
渾身上下,那真的是,看著是個人形,實際全然沒有半點人樣。
“有意思!”寧初塵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
“你可比我之前乾掉的那幾個貨,強多了。”
那老嫗聽了也是不惱,隻看她麵色如初,隱隱笑道。
“那是他們冥頑不靈,實力不濟,又是惹惱了少俠。也算是死有餘辜!”
“而我等卻是不同,強則勝敗則亡!”
“即是獵人一輩,亦有葬送於它人之口的時候。”
“所以,它們的死亡,老身並不覺得可惜。”
“哦?實力不濟?那按你這麼說來,若是實力不濟之人是我的話,那我豈不也是,死有餘辜?”寧初塵眉頭一挑,不禁有些失笑。
弱小就是原罪。
道理他倒是懂,隻是這話由一隻妖修口中說出來,未免也有些太過於滑稽取寵了。
“那當另說...”老嫗話鋒一轉,隨即輕點手中的拐杖。“老身隻是希望,少俠能夠手下留情,得饒人處且饒人,放過我等一條生路。”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不知可好?”
“你覺得呢?”寧初塵不禁一陣嗤笑。“說來說去!你是不是忘記了你是妖修?而這是人界了?”
“無論如何,你們本就不屬於這裡!如若不然,昔日裡聖人,開天辟地,絕地天通,又或說是舍身補天,劃分九界。豈不是成為了一場笑話!”
“如此?少俠又與修真界的那幫,冥頑不靈的老家夥有何區彆?”看著麵前分毫不讓的寧初塵,老嫗的臉色不禁是陰沉了許多。
“笑話!你幽月宗什麼東西!殺我人族同胞又是多少?現在居然想讓我熟視無睹,你當我傻逼不成?”寧初塵也懶得跟他們賣關子了。
他本就不是喜歡辯論的人,太累,索性直接攤牌了。
而聽到幽月宗三字的老嫗,自知已然暴露的她,不禁麵色一沉再沉,目露凶光。
“如此,那便更,留你不得了!”
說罷,那老嫗便是伸出宛如枯木的手臂。
刹那間,電閃雷鳴,風起雲湧。
無數鮮血仿佛聽到了召喚一般,就此彙聚凝結。形成一顆全身布滿尖利的血色水晶。
好似一團血色的水晶心臟,一鼓一跳。
“控血?我也會!”隻見寧初塵微微一笑,伸出食指,隨著對方的所凝結的水晶處。緩緩一點。
“破!”
一道猩紅的魔法陣,劃空而現。
刹那間,水晶爆裂,無數鮮血四濺。
滴落在地上。
老嫗也不搭話,手中的拐杖穩穩的一跺。
“咚!”
那四散而溢的鮮血竟是化作了無數的血人。看其模樣,正是那之前,被寧初塵親手所殺的三百餘人。
“還我命來!”
“我要你陪葬...”
渾濁不堪地話語,似是低吼般從那血液之中緩緩滾動。
“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