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臉色逐漸扭曲的張鬆,黃權覺得有些不對。
等等這個時候,不應該是張鬆勸他放寬心嗎?他才是被強行拉過來的“客人”!
“咳!子喬,子喬,消消氣,我知道你心中的苦,可是放眼整個益州,有資格執掌益州的,也隻有劉璋。”
“除了劉璋!我們並沒有額外的選擇,不是嗎?”
搖了搖頭,黃權苦笑一聲,為張鬆到了滿滿一盞,拉著張鬆強行坐下。
“子喬!主公雖然暗弱,但他身上畢竟流淌著如今大漢最純正的劉氏血脈,這便是一杆不倒的旗幟,若有朝一日,我益州之眾能北上關中,東入荊州,這杆旗幟將會幫助我等在最短的時間席卷天下,重建漢室權柄。”
“我知道!所以,我決定了!眼不見心不煩,與其留在成都,看那群屍位素餐的家夥天天你爭我吵鬨個不停,不如離得遠遠的,就當出去去散散心。”
“公衡,明日我便會向主公請命前往犍為郡,協助嚴顏、雷銅諸位將軍剿滅龐樂、李異兩部!這一彆,恐怕就要數月,乃至年餘之久。”
“成都這邊,就交給你們了”
將盞中的濁酒一飲而儘,張鬆躺在地上,直接昏睡起來。
一時間,偌大的正堂,隻剩下臉色發麻,想要發泄,又不得不強行克製衝動的黃權。
巴郡,北部。
在閻圃、楊任、魏武領軍在白水關與楊懷廝殺,吸引劉璋目光的時候,張桓帶領兩千精銳,繞道米倉,越過地形險峻的米倉古道,已經進入了巴郡。
短短數日,便抵達了距離漢昌不過百裡的賨人部落巴蒼部。
巴蒼部中央竹樓之內,燈火通明,屋內笑聲不斷。
仔細打量而去,隻見張桓帶著申儀端坐在右側,左側則是數名穿著賨人服飾的精壯漢子,左右更有不少衣著暴露的少女來回遊走。
“少君能來巴蒼部落,就是記得我們昔日的情分,少君放心,巴蒼部與天師教、與少君之間的情誼,並不會因為天師的離世而中斷,一定會永遠的延續下去。”
“巴托!我正是相信這點,相信巴蒼部落,才會在進入巴郡之後,率先來到了這裡。”
喝著巴蒼部特有的果酒,張桓輕笑的同時,雙腦海中閃過零碎的記憶片段,那是前身的經曆。
在天師教建立的過去十數年間,張修曾和不少賨人部落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巴蒼部就是對於天師教、對張修最為信服的部落之一。
在張桓少年時,張修曾帶著張桓前來巴蒼等部,因而對於賨人諸部的高層,“張桓”並不陌生。
“就憑少君這句話,我巴托先把話就撂在這裡,無論少君這次前來巴郡究竟要乾什麼?我巴蒼部的千餘族兵,全憑少君驅使。”
“巴托首領說的不錯,少君如果有事吩咐,千萬不要給我等客氣”
見到巴托起身拍著胸脯放出豪言,身側的數名頭目,同樣起身,敬了張桓一碗。
世事變遷,眼前坐在他們前方的,已不再是昔日跟在張修身後的懵懂少年。
而是一個掌握漢中權柄,麾下勢力遠遠超過昔日張修、張魯二人的霸主。
賨部之中的杜濩、樸胡、袁約,為何能成為諸多賨部之中毫無爭議的三大首領?
還不是搭上了天師教的大船,乘勢而起?
如果巴蒼部能傍上張桓、漢中這艘大船,那麼巴蒼部未曾不能成為諸多賨部之中的第四大部落,縱橫巴郡北部數百裡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