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埠貴接過話題,道“就這樣吧,大家彼此多體諒些,都是一個大院的鄰居,都配合下工作,彆給街道辦,彆給國家添亂,服從上麵的政策安排就行。”
李鐵國點點頭“散了吧,大冷天的彆凍傷風了,快過年了,大家都努把力,爭取將最後的福利給爭取回來,彆到時候什麼都撈不到。”
會議散去。
大家各回各家,經過今天的會議,心裡好受了些,想要鬨事的人也因為大勢所趨最後選擇了沉默。
第二天。
大家都陸陸續續的將小公寓那邊的東西搬回家。
小公寓頓時就空了起來。
這邊前幾年建的小學也掛上了關閉的大牌子,從明年開始,這邊就會停運。
現實就是如此,真到了節骨眼上,這點民心壓根兒起不到作用,李振民的願望算是落了空,這些天也是頭一次感受到了發自心底的無力。
無論在那個時代,講究的終究還是出身。
古代是如此,這個年代亦是如此,有些東西你不入那個圈子,就不會有發言權。
而更讓人絕望的,無論你怎麼努力,因為祖上沒人,你也進不了那個圈子。
穿越過來多年,他越往上爬就越感受到了所謂的壓力,也聽到了一種說法,叫做掐尖。
所謂掐尖,就是清除掉體製內的那些沒有背景的尖子生。
尖子生隻能是工具人,並不會成為發言人。
凡事不是非黑即白,甚至有些事情就算是黑的,你也不能說是黑的。
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不拚命往上爬的原因,做個工人就好,能到哪一步,就多少要看點運氣了,凡事先保全自己在說。
………
一眨眼,半年過去。
全國範圍的大風暴來臨。
四合院裡,閻埠貴遭受到的打擊最大,硬是被人拉起來遊街批鬥。
工作丟了,尊嚴也被按在地上摩擦。
最後的他被安排了掃大街,同時他私下裡也會做些木工補貼一下家裡,這時候他才終於明白了半年多前李振民讓他學木工的真正原因。
賈東旭現在對李鐵國和李振民生出了感激之情,要不是李鐵國的幫忙,他現在木工活估計都沒得做,多半會餓死。
這還是基層的處境,而高層則是更加的動蕩。
教育局局長晁國興下台了。
李振民扛著莫大的壓力,私下裡和沈文茵去探望了幾次,送了一些吃的。
“振民,下次彆來了,免得有心之人說你什麼,老頭子我不想連累你。”
晁國興比起半年前仿佛老了二十歲,本來六十出頭的年紀,現在眼神深凹,皮膚乾癟,頭發也在某天一夜白完,具體發生了什麼李振民不知掉,但他知道那肯定是大事。
“你老要這麼說那就是真的看不起我了,我又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就是簡單看望你而已,他們還不能拿我怎麼樣。”
李振民笑著回應。
晁國興張了張嘴最終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最後重重歎了口氣。
沈文茵見狀起身告辭,拉著李振民離開,她深刻的知道,在這裡呆得越久可能會讓這個固執的老頭子越發的難受,還不如給他一些私人空間,哪怕是寂寞,也比自責和愧疚要好。
告辭晁國興,回家的路上,兩人沉默著。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沈文茵問道“最近你還好嗎?我聽說了一些事,你彆逞強,我要是有幫得上的地方你吱一聲。”
李振民頓了頓,擠出一絲苦笑“好,有事會找你幫忙的。”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然後分開。
回到家。
李振民看著家門口圍著幾個手臂上綁著紅袖章的年輕人,不由得眉頭一挑。
“幾位同誌,你們有什麼事嗎?”
李振民上前詢問,儘量語氣顯得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