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茹故作鎮定,其實心裡很忐忑,就像陳三爺,滿腹離愁,卻要頂著巨大壓力,一步一步走下去。
後來,陳三爺哭累了,躺在床上抱著沈心茹的睡衣睡著了。
忽然發現沈心茹就睡在自己身邊,柔情蜜意地看著他,眼睛忽閃忽閃“若水,你回來了?”
陳三爺大驚,張開雙臂把沈心茹緊緊摟在懷裡,熱淚滾燙,生怕再次失去。
驀地,窗外一聲雞叫,陳三爺一個激靈坐起來,才知道自己在做夢,枕邊空空,枕頭上全是淚。
天已亮了,吳媽敲門“陳先生,我給您做早餐?”
“不必了,吳媽。”陳三爺推門走出來,“我還有事。”
說罷,徑直走了出去,又回頭看了看吳媽,鼻子一酸,道“吳媽……照顧好自己。”
吳媽眼圈一紅“陳先生,我們全家一定會團圓的!”
陳三爺堅定地點點頭,轉身走出大門外。
很快,回到了“宏福客棧”,來到樓上,一推門,見藍月正坐在床頭掉眼淚,陳三爺一愣“哭什麼?”
藍月擦了擦淚水,委屈說道“你也太不拿我當人了。”
“怎麼了?”陳三爺疑惑。
“你說走就走,昨晚一夜未歸,我也不知道你去哪兒了,好歹你也打聲招呼,我知道我是二房,我沒有任何攀比,也沒有任何野心,可你也不能把我們全家晾在這兒啊。”藍月一陣哽咽。
陳三爺走過去,輕輕撫摸著她的額頭,歎道“現在事情處處緊急,回到天津衛,並不代表我們安全了,所以,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各種事情。”
“我知道。”藍月傷心地說,“我就是覺得你沒把我當自己人,我覺得我和你一直隔著一層東西,我始終走不進你的內心。”
陳三爺安慰道“我都把你父母接過來了,難道我還有二心?眼下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我得用儘一切力量,把茹茹接回來!”
“我也希望茹茹姐平安回來!”藍月說道。
陳三爺一驚“你說什麼?”
“我說……我也希望茹茹姐……平安回來。”
“你怎麼知道茹茹不在天津?”陳三爺驚呼,因為沈心茹被帶到東北,這件事隻有鄭小俊和陳三爺兩人知道,他們是電報單線聯係。
“在上海時,張萬曆不是變出一張報紙嗎,報紙上說的。”藍月回答。
“胡說!”陳三爺大怒,“那張報紙沒人可以斷定真假!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說實話!”陳三爺眼珠子都紅了。
藍月嚇了一跳“我……我……”
“快說!”陳三爺怒喝。
藍月嗔道“我是女人!”
“什麼?”
“我是女人!女人最懂女人!我昨晚以為你去了茹茹姐那裡,我有點傷心,今天你一回來,我就知道茹茹姐不在!”
“為什麼啊?”陳三爺詫異。
“因為你衣服沒換!也沒洗澡!也沒刮胡子!還是昨晚那個德性!但凡茹茹姐在家,必然會給你收拾一下!”藍月喊道。
陳三爺長籲一口氣,歎道“是。你說得對。”
說完,徑直走到衛生間,對著鏡子一看,嚇了一跳“這是誰啊?”
藍月咯咯一笑“你啊!”
陳三爺太頹廢了,十幾天沒洗臉,沒刮胡子,滄桑儘顯。
那憂鬱的眼神,唏噓的胡子,苦大仇深的表情,幾乎讓他判若兩人。
“你快洗個澡,刮刮胡子,收拾一下自己吧!”藍月把毛巾扔給陳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