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
煙花三月,正是料峭春寒的時候。
將軍府後院,九曲回廊,朱紅圓柱隱匿在鬱鬱蔥蔥的綠柳柏叢中,春來的翠鳥站在枝頭,細碎婉轉的清脆鳥鳴讓這院府平添幾抹生氣。
此時正值早晨。
將軍府的下人神色匆匆的帶著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往後院走去。
“大夫,你需快些,小少爺嗓子不舒服的很,昨晚發熱,吐了好幾回,看樣子難受的很,這要是去晚了,我等就要挨罰了!”
“是是是,老朽這就來,這就來。”
白發老者手提著一個木箱,抬手擦拭額頭鬢角的汗水,氣喘籲籲的跟在婆子身後。
兩人走了約莫半刻鐘,來到一處雕花垂柳格子院牆。
院牆有一名粗使婆子看門,見兩人到了,立馬起身讓開。
進了院牆,映入眼簾的是一院子的牡丹花海。
整個院子都是牡丹花的清香。
大夫低著頭不敢多看,跟著婆子進了一處掛著厚厚簾子的暖室。
剛進暖室,大夫就被迎麵襲來的熱氣衝的喘不過氣。
一路小跑,本就極熱。
此時又被這股暖氣包圍,大夫隻覺額頭的汗水流的愈發快,背後衣領已完全汗濕。
“大夫來了?快來給暉兒看看是怎麼回事,暉兒已經一夜未曾進食,嘴唇都乾裂出血,暉兒肯定很難受。”
一名容貌極美,身段羸弱的女子坐在紅木雕花八步床上,精致的瓜子臉滿是擔憂與急迫。
“婉姨娘,您彆急,先讓大夫幫少爺看看,大夫人與將軍也快到了,如若少爺還是不好,大夫人自會想法子的。”
女子旁邊的丫鬟一襲墨綠白絨短毛邊馬甲,上好的綢衣裁剪得體,通身富貴做派。
丫鬟一臉精明,她小心翼翼的攙扶著柔美女子,示意大夫上前查看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孩。
男孩約莫八九歲的樣子。
小臉慘白,嘴唇乾裂起皮。
昏迷中的男孩皺著好看的眉,即使是被病痛折磨的沒有生氣,也不難看出男孩模樣精致。
想必健康時也定是粉雕玉琢的一個孩子。
大夫小心翼翼的將絲帕墊在男孩手腕下,把脈,撫須沉思。
許久,大夫放下男孩的手,正要說話,就被屋外響起的男聲打斷。
“怎麼回事?少爺病重為何至今才稟報於我?!暉哥兒生病,希娘可曾知曉?”
“嘩啦!”
厚重的門簾被人掀開,一個高大俊美的男子走進屋,帶來一股冷氣。
“將軍!您終於來了!婉兒一直在等您與夫人!”
被丫鬟攙扶的女子一見男人,美目瑩瑩,略帶哽咽道“暉兒他,他在夢裡都在喊疼呢!”
宋泀皺眉。
見婉姨娘墜淚,又掃了眼屋內眾人,終是壓下了抱住女子安慰的衝動。
他微微頷首,視線掃過女子看向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