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嬸看著遠去的九希,歎息“早就說桑家大女兒不討桑家兩口子喜歡,今天一見倒真是這樣。”
剛剛九希臉上那異常明顯紅腫的巴掌印,不消說,大家都心知肚明是誰打的。
但這都與他們沒關係,這這種事還是少問的好。
九希一路回去,就沒少將臉上的巴掌印明晃晃的展示給路人看。
原主皮膚白,那蒲扇大的巴掌印五指分明,看著倒有幾分觸目驚心。
街坊鄰居看了嘴上不說。
畢竟這個時代老子打兒天經地義十分常見。
他們信奉棍棒下出孝子。
但這麼打閨女臉的倒還是少數。
鄰居們看九希的眼神都帶著憐憫。
背地裡少不得要談論桑家兩口子的偏心。
等九希到家,桑家人還沒回來。
九希撇嘴,翻出原主的衣服行頭,找出一塊縫著八九處補丁的藍粗布將衣服什麼的打包好。
其實原主也沒啥可以帶走的。
手裡半個子兒都沒有。
還不及桑瀲杏有錢。
至於糧票布票什麼的,那就更沒原主什麼事兒。
九希坐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開始躺屍。
這具身體很久沒睡過飽覺。
桑家起的最早的就是原主。
天蒙蒙亮的時候,大概是五點半,原主就要起床洗漱。
打掃房間,生火燒水。
要在一家人都醒來前把提前準備好的早飯熱好。
桑家兩口子起床後,原主還要將盆架子上的木盆倒上熱水,調好溫度端到兩口子前洗臉。
晚上洗碗掃地這些都是原主的活兒。
至於每一天分糧食蒸饃是桑母的事,其它都是原主包攬了的。
一句話,原主吃不飽穿不暖睡不好。
當然,這個時代都是這麼過來的。
桑家兩口子一個在工廠上班,一個在紡織廠當女織工,賺取的工資合計在一起也有五十多塊。
加上工廠發的各種福利補貼,桑家的日子算是可以的了。
是以原主對這種生活並沒有什麼不滿。
但如今換成了九希,這種壓榨的生活她是決計不會再忍受的。
還是儘快下鄉遠離這一家,等政策形式鬆懈了,再收拾這些人也不遲。
再說還有個桑瀲杏一起下鄉,這日子不無聊。
九希翻了個身,閉上眼安心補眠。
“咚咚咚!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整扇單薄的門都快被人捶垮。
“開門開門!!桑九希你個死丫頭,快給我開門!”
門外響起很多人說話的聲音。
九希正睡的起勁。
一時沒反應過來。
隻覺得門外說話的人很多。
九希不耐煩的翻身坐起。
目光不善的看著門外還在大力敲門的桑母。
桑母一手掐腰站在門外,一手使勁敲打門板。
“死丫頭你死啦?喊半天不吱聲,你要是死了怎麼不死在外麵,死在屋裡算什麼事!死丫頭快開門,不然我撕了你的皮!”
“哐當!”
門從裡打開。
露出九希不耐的臉。
“你,你死啦還是聾了?敲半天門你不做聲?!”
桑母冷不丁九希忽然開門,心中的那股火氣頓時卡在胸口處不上不下,卡的她難受。
尖酸刻薄的話怎麼傷人怎麼來。
九希冷冷的看著桑母那喋喋不休的嘴,壓下抽人的衝動,問“怎麼了?死人了要我騰地方?是誰?不會是我們家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