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眯著眼躺床上,忽然一把刀刺破被子,刺破血肉,刺破了他的脾肝腎。
沒錯,桑父被捅了五刀。
雖然馬二六最後被抓判了死刑,但給桑家確實造成了不可逆的打擊。
馬二六光腳漢子,根本沒錢賠。
桑家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一家四口都受了重傷。
這就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自古以來,看病都不是輕鬆的。
一點小病,大半的錢就搭進去了。
花光了積蓄,就隻能賣掉房子搬去城邊不值錢的爛房子裡。
這天,桑母一頭白發的坐在距離家門口不遠處的小街上賣菜。
她今天打算把菜賣了,好買半斤豬肉回去吃。
現在她一個人照顧癱在床上的桑父,日子過的很吃力。
兩個兒子過的渾渾噩噩,大把年紀了還沒娶媳婦。
忽然,一雙蹭亮的皮鞋出現在桑母視線裡。
她心一喜,這是有客了。
桑母高興的抬頭,“你要什麼菜,這小白菜自己種的沒打農藥,你看,”
話戛然而止。
桑母呆愣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來人氣質不凡。
穿著一看就是低調奢華貴的那種。
看周圍人時不時偷偷的打量就知道,這女人有多拔萃。
一些年輕人用驚豔的眼神看著九希,眼中是對九希的驚歎與豔羨。
“趙四,把菜包了。”
“好的。”九希身後的司機上前,抽出五百放在桑母鋪在地上的塑料袋上。
“這是五百,您收好。”
隨後,兩人消失在鬨市。
離開了這個與她們格格不入的地方。
桑母呆愣的看著消失的九希,心臟猛地一縮。
一種奇怪的感覺襲上心頭。
晚上回到家。
桑母失魂落魄的對桑父說“老頭子,你還記得我們的大女兒嗎?”
桑父迷茫的皺眉思索,不確定道“記得,忘記名字了,叫什麼來著?我記得她很蠢,忤逆。”
桑母張嘴,摸了摸口袋裡的錢,抿唇沒說話。
晚上,兩口子夢見了年少的九希。
小時候的九希懂事聽話。
什麼都搶著做。
被罵了也不頂嘴。
就眼巴巴的,可憐兮兮的看著桑家兩口子。
但桑母沒有耐心,粗魯的推開小九希責怪“你怎麼那麼蠢!一點小事都做不好!我生你做什麼!”
桑父坐在床邊,手裡拿著報紙,眼睛不抬,罵人的話卻是沒停。
“一點都沒弟弟妹妹聰明,蠢死了,你那麼蠢就該多做事,以後從事體力勞動就不毛手毛腳了。”
小九希無措的看著兩人,小手攪在一起,害怕的快要哭了。
但小九希生生忍住了。
小模樣看著格外可憐。
但那時的桑母隻有煩躁。
不遠處是兩個兒子與小女兒嬉戲打鬨的聲音。
小九希豔羨的看著三人,眼裡有渴望。
翌日,桑母坐在門檻上嚎啕大哭。
她頭發斑白,哭的傷心。
一大把年紀哭的像個小孩子。
“是我的錯啊,我的錯,我不是個合格的媽,報應啊報應啊,這是報應啊!”
九希離開位麵的時候,把所有的錢都捐給了偏遠山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