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拋棄的九希蹲在灶屋的地上剁豬食。
自從王寡婦女兒上身破了鐘玲瓏的相後,九希就一直沉默寡言。
鐘樹根老兩口也是可憐這個孫女兒,彆人都嫌棄九希,要不是老兩口收留九希,九希就得被鐘大升嫁給隔壁村的人家當媳婦。
雖然年紀是小了些,但養大了不就行了?
鐘家村的人也怕九希。
畢竟是被臟東西附過身的,誰知道會不會又被彆的臟東西附身?
雖說封建迷信不可信,但那天九希一個跳躍就能從地上跳到半人高的牆上,不是臟東西附身了誰信?
那天有多恐怖,鐘家村的人不願再多提。
鐘樹根脫下被雨打濕的蓑衣,人坐在屋簷下的走廊上抽煙。
彭老太佝僂著身子從堂屋出來,先是看了看灶屋裡蒙頭剁豬食的九希,走到鐘樹根旁靠牆站定。
用手肘杵了杵鐘樹根“怎麼說?老師願意收九希不?”
“唉,願意,但是錢不夠。”
彭老太不說話了。
他們老兩口年紀大了乾不了啥,身上的幾塊錢都得攢幾年。
去學堂讀書學費四塊,書和筆也得五毛。
他們隻有兩塊三
九希將兩人的話聽在耳裡,利落的將豬食剁好,又舀了一捧粗糠攪拌,提著豬食往豬棚裡走。
喂完豬食,九希做好晚飯——一鍋蒸紅薯和一小碗鹹菜。
彭老太從火坑裡扒拉出來一個雞蛋,塞給九希“快吃了,明天還有。”
九希接過雞蛋,幾口吃完,又從口袋(空間)裡拿出十塊錢遞給彭老太。
“奶,你和爺再去買幾頭小豬回來吧。”
“你哪來的這麼多的錢?!”
老兩口被這一把十塊錢嚇的不輕。
這可是一筆巨款!
可以買兩隻四十斤的小豬仔了!
突然冒出來一大筆錢,還是個被父母趕出家的孩子,任誰都會懷疑。
老兩口已經想到了是不是九希從家裡偷的。
九希咬下一口紅薯,耐心解釋“爺奶你們聽我說,這個裡麵兩塊是豐魚姐姐借給我的,八塊是我攢了三年的私房錢,去年金銀花值錢,我偷偷藏了一些。”
“真的?沒有騙我們?”
“真沒有。”
九希可憐巴巴道“奶你也知道我以前在家裡過的什麼日子,豐魚姐讓我藏私房錢,她知道的,你們可以去問她。”
老兩口對視一眼,匆匆吃了飯,就把豐魚叫到屋裡問。
豐魚早就被九希打好招呼,自然是撿要緊的說。
老兩口這才相信了這錢來路正。
豐魚也懷疑九希那八塊錢的來路。
“說,你是不是把玲瓏那死丫頭的錢偷走了?偷的好!那丫頭一點沒把你當姐姐看,你對再好她也不記恩,拿你的錢買衣服買珠花,就她會享受!”
九希將她送出門,示意她小點聲。
豐魚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九希脫離了親生父母家會過的更好。
她用手撓頭,想起躲在家裡一直沒出來的鐘玲瓏,鬼鬼祟祟道“那丫頭不會真的毀容了吧?”
“不清楚,等她好了你不就知道了?”
也是。
豐魚不想走,拉著九希問以後的路怎麼打算。
“我覺得吧,你還是得讀書。”
“錢從哪裡來?天上掉?你不是讀了兩年?;你給我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