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春雨綿綿。
早春的季節,肅冬過後迎來了幾場春雨後,不見綠意的京城,也開始冒出大片的綠色。
京城碼頭來來往往的商人談及著最近的大買賣,個個眉飛色舞,一看,這些人裡身著相同的衣服。
一問,原來是同一支商隊的。
據說是東家為了更好的打理商隊,名字也是統一的,叫希商。
這支從南方來的商隊帶來了很多新鮮的玩意兒,一入京都的商鋪,不出三天就被賣光。
這已經是第三批北上的希商了。
碼頭的這一批是要趕著南下交差的,每個人都將會有厚厚的獎賞,是以除了很有把握高中的學子,就屬這批希商最高興了。
明家鋪子裡,蕭氏的嬤嬤正坐在鋪子二樓後麵等掌櫃彙報這個月的鋪子盈利。
“蕭嬤嬤,對不住,讓您久等了,實在是最近生意忙,抽不開人手。”
掌櫃人還沒進屋,聲音就透過簾子傳進屋裡。
蕭嬤嬤下意識的皺眉。
身邊的丫鬟見狀,撩起簾子,示意掌櫃進來說。
掌櫃明白這是嫌棄他聲音大丟人。
他內心不悅,麵上卻不顯。
快步走到蕭嬤嬤三步遠的地方停住,顧不上擦汗,將最近三個月的收入細細道來。
“怎麼鋪子盈利縮水一半?”蕭嬤嬤不悅,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掌櫃“掌櫃的,明家可不養閒人。”
對上蕭嬤嬤眼底的懷疑,掌櫃心裡有氣,卻不得不解釋原因。
“希商?一支上不得台麵的民商罷了,竟然還會影響咱們明家的鋪麵?”
掌櫃暗暗翻了個白眼。
你狗屁不通,天天呆在深閨大院裡,隻知道瞎指揮,當然不明白最近興起的希商有多可怕。
要不是顧忌著還有皇商在,他猜希商早就把他們這些渾水摸魚的鋪子給擠沒了。
能扛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腹誹歸腹誹,掌櫃還是得解釋清楚,不然,這蕭嬤嬤回府,在那位跟前告狀,他這掌櫃也彆想做了……
送走蕭嬤嬤,掌櫃臉上的笑容退去,鄙夷的吐了口唾沫,甩袖進了裡間。
嘁,不過是個妾爬上去的主母身邊的一條狗,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蕭嬤嬤離開後,從收到的一千兩銀票裡抽出兩張小麵額的銀票放進荷包裡,招來丫鬟給自己捏腿。
為了接回大小姐,她遭了老罪了……
不過隻要她事兒辦的漂亮,不愁得不到蕭氏的重用,她兒子的媳婦也有著落了。
這樣想著,她就覺得身上的痛也不是大問題了。
“還有幾天到?這天氣是一天天的熱了,最好趕在最熱的幾天回到府裡才好。”
蕭嬤嬤甩了兩下帕子閉目養神。
小丫鬟打量她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出這次接回大小姐的真實目的。
“嬤嬤,大小姐八歲就被送到鄉下老家養病,奴婢說句大逆不道的,這大小姐還不如就在鄉下嫁了呢,免得到了京城丟人現眼。”
出發的時候,她可是打聽明白了。
這大小姐雖然占了個禮部尚書嫡長女的名頭,但根本就不受寵。
七八歲就克死了自己的娘和弟弟,府裡的老祖宗和老爺都不喜歡這個大小姐。
要不是當年有雲遊的和尚指出大小姐天煞孤星,在十五歲前不能養在血親跟前,怕是被大小姐克死的就不是先夫人和早夭的嫡公子那麼簡單。
再說,雖然是說送到鄉下祖屋養病,但和被流放沒什麼兩樣……